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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s175366 于 2015-11-24 21:08 编辑
《黑天使》
作者:程嘉
出版:小说频道
-新登场人物-
巴巴罗萨:北极四天王之一。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神秘美少年,绰号“蝇王”,擅长操纵昆虫系魔物。
圣杯之亚历山大:圣国教廷四位枢机卿之一,机械术大师,诸多名铠的缔造者,超级长寿超级好色的老顽童。真正身份是邪神洛基六翼大将中的“魔之翼”白鹭·道格拉斯,即《秘魔宝卷》的作者。
山中老人:刺客集团“山老”的家主,世代承袭“山中老人”这一称号。本代山中老人为御剑鹰四郎宗平,中洲四大高手之一,拥有六翼机械铠之“幻之骑士机”服部半藏。
万象院妙子:山中老人的妻子,温婉姊妹的生母,山老集团的第二号人物。拥有机械铠“黄泉御前”,统领着山老精锐部队“白蚁兵团”。
阿曼拉达·亚瑟:罗兰的父亲,圣国教廷四位枢机卿之“宝剑之阿曼拉达”,早年曾任圣国三军统帅,在吸血鬼王位继承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担任教职后仍不改武人本色,邂逅苏欣然于艾尔曼,结为忘年之交。
御剑温:十二岁。山中老人长女,天真可爱的小女生,为暗杀苏欣然来到天佑城,拥有铠兽“星石”和宝刀“村雨”。
御剑婉:十二岁。山中老人次女,御剑温的双胞胎妹妹,因比姐姐晚出生一分钟而耿耿于怀。拥有铠兽“吉良”和风之魔法枪“西鲁芙”。
疾风蝙蝠:疾风狼与蝙蝠娘子夫妇,名列“山老九天狗”的杀手二人组。疾风狼是狼人,喜食活人,蝙蝠娘子是吸血鬼,性格残忍淫毒。
-新登录机械铠-
铠兽“星石”:白猫,御剑温婉的僕魔,水属性铠兽。
铠化特技-天马流星剑(超音速剑气连续攻击)、小强不灭体(水属性精魔力场,液态体质,受到攻击后身体自动变形躲闪)
铠兽“吉良”:黑猫,御剑婉的僕魔,风属性铠兽。
铠化特技-浮游气功炮×2(胸甲弹出真气集束器)、疯猫暴虐杀(风属性精魔力场,分身术+气功炮×24+召唤西鲁芙)
魔方套装:也许是全世界最小的机械铠,通过不同组合变成各种物品,比如电脑、睡袋、救生艇、避难所……还有“鸡鸣五鼓返魂猪”。
-新登录魔兽(合体魔兽)-
迷心蛊:受到“蝇王”巴巴罗萨操纵的微小生物,寄生于宿主髮丝内,将其变成巴巴罗萨的傀儡。
鸡鸣五鼓返魂猪:青铜魔偶,奋勇冲锋的体当爱好者,体内暗藏迷香。魔方套装的组合产物之一。
白龙“晴川”:山中老人与妙子夫人的宠物兼坐骑。
-新登录魔导器(财宝)-
亚氏竹蜻蜓:飘扬过海无所不能的单人用梦幻飞行器,类似产品在经典卡通《机器猫》中曾有卓越演出。
魔力手套“毒火”:欣然对阿夏使用主魔合体术后获得的超级魔导器。质地柔软的双色手套,左(黑)掌心纹有骷髅头(猛毒法印)、右(红)掌心绘有一团火焰(烈火法印),分别施展阿夏精通的毒、火两系魔法(每天最多使用十次魔法)。手套附带挖掘特技并能指挥低智昆虫。
炎之魔法枪“沙罗曼蛇”:六大魔法枪之一,持有人为圣杯之亚历山大,后赠给苏欣然。常规弹药:爆裂弹。召唤魔法:陨石术。“沙罗曼蛇”是司属火焰的精灵,传说中是外形如蜥蜴般生活在火山熔岩的火焰中的奇异生物。
风之魔法枪“西鲁芙”:六大魔法枪之一,持有人为御剑婉。常规弹药:真空弹。召唤魔法:毁灭风暴。“西鲁芙”是以美丽女性的姿态出现的洁白的大气精灵,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暴躁的脾气。
第十六集·第一章回归记
天气不错,海面平整如镜,“新郎号”的乘客纷纷走上甲板晒太阳。乘客大部分是年轻姑娘,连日航行造成的疲劳并没有成为她们抱怨这次长途旅行的理由,随着僕鲸靠近罗摩内海,有些性急的姑娘提前穿上了礼服,恍若美丽的珊瑚花盛开在蔚蓝的海面上。
準确的说,这艘僕鲸的名字应该是“新·新郎号”。它的前辈,那头从天佑城港口出发的可怜的僕鲸,如今已经化为骸骨,陈列在亚马逊森罗商社的展览馆中。而与之一同离开中洲的红莲改依旧如雄鹰般潇洒的翺翔在白云之上,吸引了亚马逊女郎们仰慕的目光。
小杰坐在驾驶席上,聚精会神的操纵着机械铠。红莲改真正的主人,昔日名动中洲的美少年圣骑士、今日女人国的霸主苏欣然,此刻悠闲的坐在后舱的一张躺椅上,右手托腮,左手漫不经心的握着一根钓竿。
他的眼神慵懒中透着俏皮,唇角永不消散的温柔的笑颜如同春日阳光般迷人,一袭白衣宛如月华初雪,俊朗的姿容,飘逸的神态,整个人彷彿一朵纤尘不染的云朵,随风扶摇直上,与清风明月做伴。
如果你被外表迷惑,当他是个诚实稳重的好少年,那就大错特错了。比如现在,钓鱼就好好钓鱼呗,欣然却偏要别处心裁,长长的钓线上没有钓鱼勾,却绑了一只白羽鸬鹚。
欣然信手甩动钓竿,将倒楣的鸬鹚丢下大海,随着超低速飞行的红莲改缓缓前行。过上几分钟再提起钓竿,鸬鹚的喉囔里就满是新鲜的鱼虾了。今晚,这些鱼虾和鸬鹚将会被亚马逊的美女厨师炖在同一口锅里,变成美味的浓汤。
钓竿突然一沈,浮出水面的鸬鹚悲啼一声重又沈入海面。欣然精神一振,回头喊道:“小杰,速度放慢些--钓到了大家伙。”
“喔喔∼是海豚吗?”小男孩兴奋的问。
欣然顺着钓线向下一望,笑道:“是海龟。”
海面上,一只海龟咬住鸬鹚的脚,试图将这美味拖入水中;鸬鹚激烈挣扎,扇动翅膀要把海龟拖上天空,海面上溅起洁白的浪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欣然不慌不忙的收拢鱼线,美滋滋的想:“不错不错,今晚有海龟汤喝了……”
“哥--有情况!”
“又看见海市蜃楼了?”欣然头也不回的问。
“是一个过路的人,他问去天佑城怎幺走。”
“那不正好顺路幺,让他跟我们一起走吧。”
(一起走……慢着,是“一起飞”吧!?)
欣然猛地回过神来,怒道:“笨小杰!我们是在天上啊,怎幺可能有白癡跑来……问路……”当他顺着小杰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个悬浮在红莲改舱外的蓝皮怪人时,嗓门不由得弱下来。
那人身穿蓝色厚棉袍,身材臃肿肥胖,脑袋是一个小圆球,身体则是一个大圆球。头上插着一只嗡嗡转动的螺旋桨,笨拙的飞翔在距离海面近千尺的高空。
“小杰……这家伙头上插得是'竹蜻蜓'唉……”
“竹蜻蜓?”
“就是那个着名的能让人飞上天的竹蜻蜓∼”欣然提示道,“还有你看他的样子,蓝色的外衣,胖乎乎的身材,硕大无比的圆脑袋,嗯,难道你没有联想到什幺吗?”
“多啦A梦!”小杰脱口而出。
“NO、NO、NO,我老人家可不是机器猫……”疑似多啦A梦的怪人隔着舱门摇头否认。
“你、你、你--不是机器猫,难道是小飞侠?”
“小杰,他是个老头唉,怎幺可能是小飞侠……最多也就是老飞侠。”
老怪物摇头笑道:“小朋友,先别急着打探我老人家的底细,请问苏欣然是你们两个中的哪一位?”
小杰指指哥哥。
老怪物满意的道:“很好,总算找对人了。这部二号机被你们改得乱七八糟,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苏小子,我们现在接上了头,接下来就好办了--”
“停--老家伙,你到底在说什幺?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和你接头?”欣然越来越迷糊了。
“哈哈,年青人火气太大可不好,你不懂的事还有很多,慢慢学习吧。”
“少废话,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来找你,也是受损友所託。”
“是谁?”
“老禽兽花无忌和他的宝贝女儿小禽兽,你该不陌生吧?”
“花前辈让你找我做什幺?”欣然问。既然是岳父大人的朋友,想来不是坏人。
“当然是来帮助你。”
“似乎无此需要。”
“哈哈,现在没有,很快就会有了。”老怪物露出一种欣然非常熟悉并且很擅长的表情,没有错,那就是“淫笑”,“你小子在女人国胡天胡地乐不思蜀,恐怕连如今的罗摩局势也一无所知吧?”
“岂有此理!不过……你说得也是实话。”欣然无奈的承认了。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下去再谈。”
欣然驾驶红莲改降落在甲板上,满腹疑窦的走出舱门, 头一看,老怪物已经先一步落地。心中暗吃一惊,想不到看似简单的竹蜻蜓飞起来竟不比机械铠慢。
老怪物脱去累赘的飞行服,倒背着手绕着机械铠走了一圈,表情中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亲切意味,彷彿正在端详亲人。他已经老到使人无法猜测其年龄的程度,鬚髮皆白,脸上满是沟壑般深而密的皱纹,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散发出智慧的光彩。
欣然越发狐疑,走上去问:“老人家,甲板上风大,进舱坐吧。”
“不忙,”老怪物指着纠缠中的鸬鹚和海龟问,“这两个笨蛋是怎幺一回事?”
欣然懒得从头解释,信口道:“哦,这只海龟嚮往天空,希望体会一下飞翔的感觉,于是呢,就向鸬鹚借翅膀,鸬鹚说借给它也可以,但是要拿龟壳来换,两个人谈不拢就打起来,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是这吗?”老怪物似笑非笑的乜斜着欣然。
“千真万确。”欣然耸耸肩,顽皮的笑道。
“一个要翅膀,一个要龟壳,这要求并不过份,好吧,我老人家发发善心,帮他们各得其所便是。”老怪物走上前去,左手拎起鸬鹚,右手按住龟甲,也不知他用了什幺魔法,只见双手突然迸射出一蓬耀目的金光,刺得欣然闭目闪避。睁眼再看,龟背上出现一对鸟翼,龟壳却包在失去翅膀的鸬鹚身上。
老怪物拍手笑道:“哈哈,皆大欢喜了不是?”
欣然表情怪异的盯着甲板上的两只不伦不类的怪物,遭到改造龟和鸟显然并不习惯新的身体,惊惶的缩成一团。
“老人家……你还是把它们变回去吧,”欣然苦笑道,“我相信它们已经为之前的妄想追悔莫及了。”
老怪物摇头道:“恢复原样我办不到,不过既然它们都对新的身体不满意,索性合二为一吧。”说着再次使出奇术,将龟与鸟融为一体,变成了一只鸟头龟身背插双翼的怪物。
“……靠,这样也可以!”欣然的眼珠都快弹出来了,“这、这是什幺动物?”
“飞龟,或者龟鸟,怎幺叫随你的便。”老怪物漫不经心的说。双手一拍,受惊的飞龟振翼起飞,艰难的爬上半空,短暂的盘旋过后,它恢复了鸬鹚般熟练而优美的飞行姿态,慢慢的飞远了。
欣然一言不发的注视着老怪物的表演,几经踌躇,终于从嗓子里挤出六个字:“炼金术合成兽!”
老怪物身躯微震,回头沖他挤挤眼睛:“小朋友,你眼力不错嘛。”
“老……呃,大师,你这幺做不怕遭天谴?”欣然试探的问。虽然刚接触不久,他却觉察出这老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邪气。是纯粹的邪,而非邪恶。老怪物轻率的创造出一只前途未卜的新生物,并不为牟利或者出于阴谋的考虑,仅仅因为他觉得这幺做可能会很好玩。这一点,与欣然是很相像的。
“遭天谴?”老怪物瞪大眼睛,委屈的质问欣然,“我不过是製造了一只炼金兽而已,为啥老天爷要'谴'我?”
“可是书上说炼金兽实验有伤天和,为神明所不容,所以……”
“狗屁!那本书这幺说的?那作者绝对是误人子弟!”
“道格拉斯大师的名着《秘魔宝卷》。”
“道格拉斯?”老怪物一改不屑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小朋友,你看书应该理解作者的苦心,当一个作者进行创作的时候,哪怕他明知到自己写得是一本邪书,还是会幻想着能够使读者通过阅读这本书获得一点正面的教益,在绘声绘色的描写邪术之后难免加上几句劝人为善的屁话,其实十有八九是唬人的,既然你从《秘魔宝卷》中学到了炼金兽的知识,当然可以尝试创造它们,只要别被喜欢大惊小怪的庸人看到就行了。至于天谴神罚,哈哈,我的小朋友,神明才没有那幺小气,否则老爷我没道理活到现在。”
“的确很没道理。”欣然开玩笑的说。
老怪物也没怪他没大没小,摸着鬍子说:“嘴巴干死了,我们进去弄点美酒,边喝边聊。”说罢摇摇摆摆的进了舱。
欣然正要跟上去,忽然听见吸精魔剑嗡嗡作响。
“朱诺,你怎幺了?”
“不是我……”红魔女吞吞吐吐的说,“洛基大人想和你直接交流,问你可不可以去一个安静的房间。”
欣然又惊又喜,笑道:“真神了,闷葫芦也有开口的时候!”匆匆的找到迪奥,告知百兽天尊的朋友上了船,自己有要事急待处理,请他代为款待老怪物。
欣然回到卧室,锁上房门,坐在床上问朱诺:“这里足够安静了,快让那位老大出来吧。”
朱诺笑道:“傻主人,洛基元帅就在你的身体里,你只要闭上眼睛,试着和他沟通就可以了,何需借助外力。”
欣然依言施为,果然感觉到脑中隐隐发烫,有一个跃动的存在正向自己发出致意。
“那个,老大,您就是住在我身体里的洛基的灵魂?”欣然以拗口的自言自语拉开了开场白。
“是我。”
“呃,呵呵……还真是惜言如金啊,那个,洛基先生,我该怎幺称呼您呢?元帅,大人,兄弟,还是大哥?”
“随便。”还是那个平静恬淡的声音,没有不悦,也没有厌烦--彷彿没有感情。
“那幺我就叫你老大吧,嘿嘿,显得亲切。老大,你住在我身体里,咱们也算一家人,往后应该多加联络,增进感情。”
“有道理。”
“嗯,我想知道,你为什幺选择了我作为宿主?”
“……”
“我好像提了一个过于复杂的问题。”
“不复杂,就是抓阄。”
“……抓阄?”
“库索神给我适合转生的胎儿名单,共一百个,随便我选一个。”
“……然后你?”
“一百张写有号码的纸条,随手抓了一张。”
“……就是我了?”
“对。”
“唉,说实话,我很受打击。”
“应该的。”
“算了,换下一个问题,赛亚阿姨说你原本可以升格为神,却自甘堕落的转世为人,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幺?”
“贝拉。”
“果然与北极魔母有关,一百二十年前,你封印了她--”
“她是最后一个,当时我的力量已经临近崩溃,因此封印不完整。”
欣然很是费了一番脑筋才明白,洛基是说,他当初封印三邪神的顺序贝拉排在最后一位,不死王和龙王的封印很完善,贝拉却不同。
“其实,我说啊,大哥你完全没有必要这幺执着的,贝拉如果复活,自有你的儿孙后辈去对抗,没必要事事非得你亲自出马不可,为此牺牲了来世的幸福,你真的不够聪明。”欣然喟叹道。
再精彩的人生,经历过一次也就足够了。
洛基沈默良久,徐徐道:“你的问题我很难回答,从前没有人这样问我,我也没有这样去思考……”
欣然笑着说:“这问题并不复杂,你放不下贝拉,是因为她在你的心中佔有很重的分量,坦白的说,你其实是爱着她的。”
洛基迷茫的反问:“我爱贝拉?”
“不是吗?”欣然觉得这道理显而易见。
“我们最好别谈感情,这方面我特别不擅长。”
“真遗憾……我却特别擅长。”
“选择你作为宿主也许是个愚蠢的决定,我不会因为你的话迷失方向,可是我也无法阻止你干追逐女人的蠢事。”洛基微露怒色。
“如果有的选,我也不希望被鬼魂附身啊,我们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既然没有协调的可能,也就无需辩论了,总之我会帮助你干掉北极魔母,事成之后你给我什幺好处?”欣然厚着脸皮讨价还价。
洛基沈默半晌,答道:“对不起。”
“搞没搞错!我为你卖命,绝不是为了听一句对不起!”
“我没办法满足你的慾望,因为我在你心里找不到我能够理解的慾望。”
“你这是什幺话?赖帐也不是这幺赖的……”欣然颇不痛快。
“如果你是个武癡,我可以传授你天下无敌的武学;如果你是个学者,我可以告诉你宇宙的秘密;如果你想成为帝王,我可以帮助你征服世界--可是这些你都不要,你让我怎幺报答你?”洛基难得说这幺长的句子,语调显得有些不耐烦。
洛基的话使欣然陷入沈思,喃喃自语道:“我的人生,究竟想要追求什幺……洛基,我想要的报酬就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请你在我的灵魂深处审视我这个人,我到底想过怎样的人生,我的梦想是什幺,当我们成功消灭贝拉那一天你必须找到答案。”
“……我答应你。”
“谢谢。”
话到此处,两个人都有些伤感。一个是心如钢铁意志坚定的飓风元帅,一个是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两个人都在对方身上发现了无法忍受的缺点,然而他们又不得不相依为命。
“换个轻鬆的话题,为什幺选择现在这个事件突然提出与我交流?”欣然问。
“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怪老头?”
“他是我的老部下,'白鹭'道格拉斯。”
欣然被惊呆了。他也曾猜测过老怪物的身份,可是没想到答案来得这样富有冲击力。
“且慢!他如果是道格拉斯,那就是五百岁以上的老妖怪……我岳父怎幺会跟他交朋友?”
“你问他去!”洛基没好气的说。
欣然搔头乾笑,的确,这问题太傻了。
“道格拉斯与所罗门不同,他是六翼中最智慧的人,他与你见面,就意味着六翼的后人要回归了。”
“回归?”
“聚集到你身边,奉你为主,开创真正的飓风世纪!”
“……要再一次侵略中洲?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飓风巨人的宿命……你还没有完全领会,算了,时机一到你就会明白了。”洛基淡淡的说,“今天就到此为止。”
“如果我还想和你聊天--”
“我不会回答。”
“哎,别那幺不近人情嘛。”
“如非必要,别来打扰我。”洛基总算做出让步,之后,他的灵魂波动消失了。
彷彿从一个深邃的梦中醒来,欣然睁开眼睛,感到太阳穴微微刺痛。看来与洛基这样交流是相当耗费精神的。
正出神时,忽然听见号角声,登上甲板一看,只见一艘游艇龟自海岸出迎面驶来。这里距离罗摩海岸不足两百海里,这艘船却没有悬挂任何能够证明国籍的旗帜,形迹可疑,难怪了望员鸣号报警。
游艇龟继续靠近。新郎号减缓航速,水手们匆匆奔走,将大砲瞄準不速之客。
游艇龟上突然升起一面罗摩国旗。这一举动加深了新郎号海员的疑心--不早不晚,偏在这个时候才表明身份,是什幺意思?
水手长提议开一炮威吓对方别再靠近,欣然摇头制止,让他快去找迪奥和罗素。在海上,还是这两位兄长更老练。
这时对面船上有人高声问:“请问对面可是新郎号?”发声的是位女郎,嗓音清越悠扬。距离如此之远,且有海潮涛声间杂,声音却能够清晰的送入甲板上的每一个人耳中,对方显然是一位内家高手。
欣然闻言面露喜色,回话道:“安琪拉姐姐--是我们回来了!”
原来游艇龟上的女子,正是蝴蝶姬安琪拉。
游艇龟挂靠在僕鲸尾部,安琪拉轻盈的跃上甲板,一双美眸定定的凝望着欣然,忽然悲啼一声,扑进他怀里。欣然激动的抱着美丽的情人,已为人母的安琪拉身材还是那幺曼妙优美,若非船上人多,他早就吻下去了。
“太好了……苏宁,你们终于回来了……”安琪拉泪眼模糊,喜极而泣。
欣然拉着她的手走进船舱,恰巧迪奥迎面走来。一见安琪拉,顿时欢呼一声猛扑上来,抱起妻子飞旋不已。欣然识趣的躲在一边,从保姆怀中接过小皇子逗他玩。这孩子容貌清秀皮肤白皙,眉宇间明显有欣然的影子。
罗素捅捅欣然的胳膊,好奇的问:“老弟,安琪拉皇后怎会晓得我们今天到?”
老怪物嘿嘿冷笑道:“这小姑娘不是来接你们的,她是被叛徒赶出皇宫流落海上,多亏我老人家指点才逃出虎口。”
欣然笑道:“少来臭盖,你刚刚还在迷路,哪有余力给别人导游。”
老怪物悻悻的道:“你小子有眼不是泰山,我不过是小小的兜一下风而已,哪能就真的迷路。”
罗素见两人交谈的口气如此随意,不觉惊讶的问:“老弟,原来你认得亚历山大先生。”
“亚历山大?这家伙不是叫道格拉斯嘛,怎幺又成了--”
“欣然老弟,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啊,”罗素苦笑道,“这位老先生就是圣杯之亚历山大,中洲最杰出的机械术士--你的红莲改,就是他亲手所造!”
“不……不是吧?这死没情操的淫蕩炼金术士……竟然是圣杯之亚历山大!?“欣然直勾勾的望着老怪物,脑筋霎时僵住了。
老怪物得意的老脸放光,嘿嘿笑道:“小辈,你现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哼,把我这只金杯错当夜壶,你会遭报应的啦!”
欣然恼羞成怒,奸笑道:“死老头,你的名头很大我承认,可是如果我把你不光彩的那一面也抖露出去……比如,如果圣女王得知她敬爱的亚历山大卿其实是邪恶的飓风--”
“住口!”老怪物一跃而起,指着欣然的鼻子色厉内荏的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小子别太过份--”
欣然笑道:“哎哟,我的肩好酸吶,如果现在有人帮我搥搥肩,我心情一好,嘴巴也就严了。”
老怪物涨红了脸,握拳给欣然捶肩,小声诅咒道:“小王八蛋!若不是洛基元帅在你体内,哼,老子非把你变成一只老鼠不行……”
“死老头,你说把我变成什幺?”
“呃,嘿嘿∼嘿嘿,我是说、要用我的聪明才智把少爷您变成一位伟人--伟人哪!”
欣然翻了个白眼,肚皮快要笑破。他发自内心的感谢洛基,若非他告知亚历山大的真面目,自己又怎能驯的这老怪物言听计从。
亚历山大多年前曾客居罗摩皇宫,迪奥奉之以弟子之道,如今久别重逢,还是毕恭毕敬。见欣然竟能支使这老神仙,深感惊异。然而他知道欣然一向神通广大,他都当上女人国的国王了,和亚历山大称兄道弟想来也没啥好意外的。
游艇龟上的难民陆续登上僕鲸。除了安琪拉皇后,皇室的其它重要成员也都在场,欣然和迪奥失望的发现惟独他们最关心的人--花家父女和霍夫曼皇帝--缺席。
怀着不祥的预感,迪奥问安琪拉:“京城到底发生了什幺事,父皇还好吗?”
安琪拉闻言忍不住落下泪来,抽泣道:“是卡洛特那奸贼,你们离开天佑城不久之后,他突然带兵袭击皇宫,当着陛下的面宣称太子和苏公子已经遭遇风浪殉难汪洋,逼迫陛下退位……陛下坚决不从,他便派遣佣兵把陛下劫往秘银宫软禁起来,本来我也未能倖免,多亏陛下早有布置,在卡洛特逼宫之前就暗遣亲信护送我们母子出城,途中也曾遭遇监察会的追杀,幸而亚历山大先生仗义出手,赶走了追兵,带着我们来到海上,我心想天下虽大,却已没有我们孤儿寡母的立足之地……”说到这里,安琪拉忍住哭声,哽咽道,“我左思右想,只有去亚马逊寻找太子和苏公子一条路,可是又担心卡洛特所说属实……正六神无主的时候,天见可怜,竟在这里遇到你们……”
“混账东西!”迪奥挥掌猛击船舷,气得咬牙切齿,“朝中大臣都是乾什幺吃的,难道任由卡洛特犯上作乱?”话一出口,随即摇头叹道,“监察会权倾朝野,再加上我当日生死未卜,那般胆小鬼自然见风使舵,这也怪不得他们……”便在此时,却听见婴儿啼哭。
原来,小皇子被父亲暴怒的样子吓哭了。
迪奥连忙从欣然手中接过孩子,爱怜的哄道:“好儿子别害怕,爸爸这就发兵攻打卡洛特那叛贼,救出爷爷。”
小皇子止住哭泣,伸出粉嫩的小手抚摸着父亲鬍子的咯咯憨笑,略微沖淡了众人心中的愁云。
“瞧,我儿子多聪明,第一次见面就认得老爸!”迪奥骄傲的说。他出洋之时,小皇子尚未出生。
迪奥夫妇拜谢亚历山大救难之恩。欣然对这老怪物却不客气,没好气的问:“死老头,我岳父既然料到卡洛特图谋不轨,为何不亲自回罗摩主持正义,莫非在圣国遇见了相好的婆娘,为情所困脱不开身?”
亚历山大翻着白眼道:“别以为老禽兽像你一样贪花好色,他不能回国,是因为还有比罗摩王国的存亡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这件事和你有着很深的关係。”
欣然一愣,正要追问,发自身体深处的另一个声音抢先开口:“这姓花的,可是花惜春的后人?”
亚历山大慌忙收起嬉皮笑脸,恭敬的答道:“回元帅,花无忌正是花惜春之孙。”
“……我明白了。”洛基淡淡的说。
“餵……我还没有明白哩!”欣然好不容易抢回发言权,把亚历山大拉到僻静的地方问,“老怪物,花惜春是谁,为啥闷口葫芦特意问起他?”
亚历山大一时间还没能适应欣然这一体二心的奇异存在,犹犹豫豫的说:“花惜春嘛……就是老禽兽的祖父,也就是老老禽兽,此人有个威风凛凛的绰号叫做'万兽老祖',你可听说过?”
“万兽老祖是百年前的神话级高手,我怎幺会不知道。”
“当年洛基元帅麾下有六员大将,号称飓风六翼,分别是'毒'、'火'、'幻'、'魔'、'海'、'山',其中'魔之翼'就是我,而'火之翼'蕾娜斯则是六翼中唯一的女性,战争结束后,蕾娜斯和我遵循元帅的命令留在中洲,我的任务是辅佐圣女王,推广机械文明,而蕾娜斯则嫁给了北地第一高手花惜春,辅佐齐格弗里德家族建立起了北方兽人政权,也就是今日的罗摩王国,目的是监视海洋巨人的动态,严防魔母贝拉东山再起。”
“如此说来,'火之翼'就是我岳父的祖母,她现在何处?”
“早就呜乎哀哉啦,飓风巨人的寿命很长没错,前提是不能与外族通婚,更不可以生育后代,否则就会像普通中州人一样未及百岁便魂归天堂……蕾娜斯虽然已经故去,但是飓风巨人的血脉却延续下来,她的后人,仍然执行着洛基元帅当年的命令,守护北国边疆直到今日。”
“难道本代火之翼是我岳父?”欣然惊讶的问。
亚历山大摇头道:“并不是每一代都能出现飓风血统的继承人,老禽兽就没有那个福气,真正继'火之翼'的是小禽兽。”
“原来如此……难怪左京老婆能发动精魔力场。”欣然恍然大悟。
“小禽兽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老禽兽虽然清楚,可是他也没有向你吐露,我想他是打算再考验你一段时间,毕竟你和洛基元帅的差距实在太大太大了,就好比乌鸦和凤凰、狮子和臭虫--啊啊,元帅大人英明一世糊涂一时,怎幺会找了你这幺垃圾的继承人?老爷我想不通啊想不通。”
“……餵,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变身成洛基老大敲碎你的狗头?”
“呃、呃,当我没说。”亚历山大猥琐的缩成一团,看来洛基的余威还是颇有震慑效果的。
“也许你并不足以承担重任,可是时至今日,魔母贝拉复活在即,我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就在你去亚马逊的时候,花无忌找到我,商量集合隐居中洲的六翼后人,帮助你取回飓风统帅真正的力量--对我们六翼来说,这件事好比皇帝登极,可不比小小一个罗摩王国的政变重要多了。”
“真正的力量?”
“对,保存在'幻之翼'手中的那件飓风秘宝是时候交给你了,没有它,你根本无法与魔母抗衡……”
“到底是什幺宝贝,还有'幻之翼'的继承者又是谁呢?”
“宝贝是什幺,哈哈,等你见到它就知道了,至于'幻之翼'御剑隆盛的后人……”老头子猛灌了一口酒,摸摸后脑勺心有余悸的说,“我很老没错,可还没有活到不耐烦,背地里说杀人专家的坏话,我没有那份胆量!”
“唉,死老头,吞吞吐吐真不爽快!”
“嘿嘿,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御剑隆盛最喜欢养猫,绰号就叫做猫王,所以说啊,当你遇见'猫'的时候可一定要当心。”
“我是洛基老大的继承人,'幻之翼'的后人敢和我作对?”
“你错了,直到目前为止,'幻之翼'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我猜想,他们会使用最极端的方式检验你是否能够继承飓风统帅的光荣,这考验只有两种可能的结果,一是你干掉敢于挑战你的地位的幻之刺客,二是你挂掉。”
“……这幺残忍,我可不想有如此卑劣的部下。”
“如果你有实力征服幻之一族,他们将成为最忠诚的帮手,就算你命令他们集体剖腹自杀也无怨无悔。”亚历山大冷冷的说。
欣然单手支颐,沈吟不语。他开始后悔和洛基定下的那笔交易过于草率,早知道这幺麻烦就该多开些价钱才对。
亚历山大喝光朗姆酒,把酒瓶丢进大海。“行了,小家伙,该来的总会来,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及时行乐,我说,船上有没有热情大胆富有爱心的漂亮姑娘?”
“省省吧,多幺富有爱心的姑娘也不会可怜你这具活动木乃伊。”欣然扶着亚历山大的肩膀站起身来,面向大海微微一笑,断然把思绪从迷雾重重的前途中解脱出来,“马上跟我回舱,救回狼大哥的爸爸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嘿,你就饶了我吧,打打杀杀有你们年青人就够了--”
“少罗嗦,办完了正事,我会给你介绍一位好姑娘。”
“啊,青春、热血、斗志--我又恢复生命力了!”
“贱骨头……”
第十六集·第二章光复记
救出霍夫曼皇帝刻不容缓,欣然、罗素、亚历山大和迪奥夫妇聚在舱中商议对策。眼下天佑城内全是监察会的爪牙,硬攻绝非上策。正焦虑的时候,船上的女战士赶来自动请缨,乐意帮助迪奥夫妇夺回皇城。
迪奥断然拒绝了女士们的好意,毕竟请大家来是做新娘,而不是来打仗的。
罗素也认为不该让亚马逊人牵扯到罗摩内战中去,便问迪奥,有没有通往城内的秘道。明攻不行,就只有暗中下手了。
迪奥闻言笑道:“死狐狸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秘银宫的下水道出口就在码头附近,你不怕髒就陪我走一遭吧。”
安琪拉不愿意丈夫冒险,摇头劝道:“殿下想得太简单了,秘银宫是卡洛特的老巢,岂有不严加防範的道理,况且此人一向攻于心机,会利用下水道布置陷阱亦未可知。”
迪奥明知道妻子所言非虚,却强硬的辩解道:“为了救出父亲,冒点险也是应该的,这件事就这幺决定了,我一个人去!”
安琪拉知道丈夫脾气倔,只得苦笑着向欣然递了个眼色。除了欣然,谁也劝不动怒火中烧的“白狼”。
欣然咳嗽了一声,笑嘻嘻的扶着迪奥的肩膀说:“各位,我同意狼大哥的计划。”
众人闻言深感意外,想不通一向谨慎的欣然为何附和迪奥的冒险主张。
亚历山大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挖苦道:“有勇无谋,死掉活该。”
欣然知道这老滑头早就打算,故意问:“老怪物,你有没有办法帮我们引开城内守军的注意,这样被发现的危险就会降低很多。”
亚历山大不悦的说:“你太小看人了,给老爷我五分钟时间,天佑城的全部防御设施立马冬眠!”
“别是散布瘟疫吧?”他知道这老怪物精通邪术妖法,製造一场毁灭全城人口的疾病并非难事。
亚历山大冷笑道:“真要那样你还敢进城?废话少说,我这就演示给你们看。”亚历山大命人取来他那身笨重的蓝外套,胡乱扭了几下,竟然变成一台便携式电脑。原来这身衣服也是一具小型机械铠,叫做“魔方”,按照不同的方式纽结组合,可以变成不同功能的机器。
亚历山大熟练的敲击着键盘,顷刻间调出一幅图。指着屏幕告诉大家,哪里是防空砲塔,哪里是雷达中心,哪里是军方司令部……鉅细靡遗。
欣然看得啧啧称奇,叹道:“想不到老怪物还能兼职间谍。”
亚历山大不屑的撇撇嘴,说:“狗屁的间谍,天佑城的防御设施,百分之八十都是老爷我亲手设计的。”手上也没闲着,成功切断炮火管制,并製造一系列自相矛盾的信号,使天佑城司令部的生体雷达陷入混乱。
新郎号没有受到海军的盘查就泊入港口,迪奥和欣然走上甲板。罗素跟出来对迪奥说:“老狼,你钻下水道用不着机械铠,梵厉尔借给我用一下怎幺样。”
迪奥明白他要冒险吸引敌军注意,给自己製造潜入机会,感激的说:“狐狸,多加小心啊!”
罗素哈哈一笑,熟练的驾驶着梵厉尔跃上码头,惊得装卸货物的工人四散奔逃。
没有什幺广告比这更具有轰动效果了。
迪奥太子在港口登录--消息以闪电般的速度传到秘银宫。监察会立刻做出反应,调遣军队前往码头迎战。然而灾难却在此时降临在他们头上,魔导雷达、生体雷达、魔兽战车与机械铠部队在同一时间陷入瘫痪,命令无法传达,军队无法调集,升降梯和自动门也无声无息的罢了工。举凡与机械术相关的设施和武装通统失效,城内一片混乱。
※※※※
同一时间,换上便装的迪奥和欣然来到水道出口,準备潜入城内。迪奥用力搬下铁栅栏,一堆垃圾被汙水沖出来,恶臭扑鼻。
“老弟,你不舒服?”迪奥发觉欣然脸色很难看。
“狼大哥,这条路恐怕走不得。”欣然对洁净的要求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自然无法忍受钻下水道的酷刑。
“你有更好的办法?”
“试试看吧,也许能挖出一条捷径。”
“挖?现在?别开玩笑了!”迪奥有点急了。
欣然微微一笑,取出那张封印着“赤红蚁后”的封魔卡夹在掌心念念有词。封魔卡化为一蓬猩红的光流消散在欣然掌心,变成一幅红黑双色的皮手套。
“老弟,你在搞什幺鬼?”迪奥迷糊的望着他。
欣然默不作声的戴上手套。皮子质地柔软温润,宛如少女的肌肤,左手掌心绘有一颗黑色的骷髅头,右手则绘有一团栩栩如生的火焰。这副手套是欣然对阿夏发动主魔合体术之后得到魔导器,名曰“毒火”。带上'毒火手套',欣然就可以使用阿夏所精通的毒、火两系魔法,此外,阿夏最善长的挖掘特技也被移植到了手套上。
欣然蹲下身来,双手平按地面,心中默念:阿夏,带我去秘银宫。出发之前,他已经把天佑城的地图牢牢记载脑中。合体后阿夏与主人心灵想通,自然晓得选择最近的道路。心意方动,欣然双手向下一沈,身体随即陷了下去。
迪奥眼看这欣然从跟前消失,面前凭空出现一个深洞,吓得变了脸色。却听见地洞内传来欣然的呼唤:“狼大哥,快跟上来哟!”
“噢……臭小子,你上辈子是鼹鼠怎幺着,钻洞钻得这幺快,难怪人家都说你是少女杀手。”
“此洞非彼洞,你不要胡乱联想好不好。”
在阿夏的指引下,欣然一路突飞猛进,径直把地洞打到秘银宫的地下室。
噗--
地面凸起一个小小的土包,紧接着冒出一个人。
两名肩扛火枪的监察会僱佣兵直勾勾的注视“拔地而起”的欣然,嘴巴长得如此之大,足以塞进自己的拳头,其面部表情充分说明了“活见鬼”是怎样一种体验。
“嗨,两位老兄,日子过得怎幺样?”欣然从容不迫的笑道。
佣兵手忙脚乱的举起火枪瞄準不速之客。这一举动断送了他们的小命,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喉咙已经被血荆棘刺穿。
欣然和迪奥换上佣兵的製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地牢。关押在牢内的多是忠于皇室的大臣和将军,面容憔悴,神态凄凉,看上去很是吃了些苦头。
欣然悄无声息的干掉了其它守卫,迪奥扭开牢锁,把囚徒释放出来。众人惊见太子现身,激动得热泪盈眶。迪奥吩咐大家不要声张,立刻循地洞逃出城外,去港口与安琪拉皇后会合。
霍夫曼皇帝不在地牢是情理之中,令人不解的是连内阁大臣也没见到半个。一位将军告诉迪奥:“陛下被软禁在秘银宫顶层,内阁诸公今天早晨被押往楼上大厅,听说是在开会。”
罗素製造的混乱有效的转移了监察会的注意力,秘银宫中的守卫多被调遣去调查失控的机械。欣然和迪奥大模大样的爬上楼梯,与匆匆急行的监察会官员擦肩而过,折进秘银宫主会议厅。包括右相古斯塔夫在内的内阁大臣济济一堂,围着圆形会议桌正襟危坐,似乎在等候某人的训示。
一名肥胖秃顶的监察会高官倨傲的端坐在主席的位置上,野猪人最明显的特徵,那双凶悍的小眼睛,正不耐烦的扫视着与会的众人,粗暴的嚷道:“你们这群糊涂虫给齐格弗里德家族当了一辈子的奴才,就算榆木脑袋瓜也是时候开窍了!蠢货们,你们真的明白我在说什幺吗?共和国你们懂不懂?没有王族,没有皇帝,更没有特权和不公,万恶的帝制时代即将在伟大的科洛特·萨菲罗斯元首脚下宣告灭亡,现在,你们这些旧帝国时代的孝子贤孙,必须履行新时代的共和国公民的权利,在这份宣告共和国成立的'告国民书'上签下你们一文不值的名字--这就是你们今天的工作,想清楚啰,要麽签字,要麽杀头,你们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野猪官僚摆摆手,身后的秘书上前将文件摆在每一位内阁大臣面前。
“赶快签字,不许提问,不许弃权,谁要是惹老子不高兴,嘿嘿!”野猪官僚竖起手掌凶狠的在桌上劈了一下,做出杀头的手势。
在座的内阁大臣,随便哪一位都比那粗鄙的监察会头目的官阶高出不止三级,然而会议桌上却惊人的没有任何反抗的声音。人们呆滞的拿起笔,梦游似的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旁观的迪奥气得按耐不住,冲上前去怒喝道:“古斯塔夫大人,诸位,你们疯了吗?在这种妖言惑众的布告上签字,你们的名字将会为之蒙羞!”
“你、你是--混蛋,你是怎幺进来的?卫兵--该死的,快来人哪!”猪头官僚惊恐的跳了起来。在座的其它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茫然的望着迪奥,好像不认得这位太子殿下了。
迪奥飞身扑上,揪住猪头官僚的领子提起来,挥拳迎面猛击。那人哼也没哼半声,软软的倒下去了。
欣然眼看身份暴露,转身关上房门,把追兵堵在门外,转身招呼众人:“各位大人,快离开这里。”
大臣们仍如泥菩萨般呆坐着。
“苏,没有用的,他们被迷心蛊控制,听不见你的话。”阿夏及时以心电感应告知缘由。
“迷心蛊?”
“一种生活在寒带的微小毒虫,一旦被迷心蛊缠身就会变成傀儡……”
“阿夏,你是昆虫之王,一定有办法帮助他们恢复清醒对不对?”欣然急切的问。
“甦的朋友就是阿夏的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你把手放在他们头上,头髮是迷心蛊最常寄居的地方,我会劲力驱走蛊虫。”
欣然依法施为,以毒火手套触摸身前大臣的头髮。也不知道阿夏使用了什幺法术,只觉得双手震颤,耳畔响起一阵细微的嗡名,彷彿蚊虫飞过,却又看不出异状。
顷刻间那位大臣恢复了清醒,满面茫然的问:“这是哪里……我怎幺会在这里?”
“抱歉老先生,现在没时间解答你的疑问,请马上离开这里。”欣然手上也没闲着,飞快的解除了其它人的禁制,指点他们顺着地道逃出秘银宫。
送走内阁群臣,欣然才发觉迪奥不见了,连忙追出去。一路上尸骸遍地,墙上冰霜未融,残冰碎雪合着血汙残肢四下抛落,惨不忍睹。显而易见,迪奥把路上遭遇的卫兵当成了出气筒。
欣然加快脚步,一边爬楼梯一边暗骂亚历山大缺德。破坏军事目标也就算了,何苦连升降梯也“黑”掉,二十四层楼啊,爬到顶人都要累休克了。
忽听见楼上传来打斗声,声势甚是惊人,急忙上楼一看,好端端的办公厅已经变成了“水晶宫”。地上,天花板上,到处是厚厚的冰霜,寒风袭来宛如刀割。迷漫着雪雾的房间里两条人影飞舞腾挪,举手 足之间罡风淩厉,施展的俱是寒冰神功。仔细一看,与迪奥交手的人竟是霍夫曼皇帝。
欣然是首次目睹霍夫曼出手,没想到这深度酒精中毒的老皇帝武功如此强悍。迪奥的功力本就不如父亲深厚,加上被迫应战,自然落了下风。
霍夫曼皇帝受迷心蛊控制,对儿子亦毫不留情。迪奥屡次出声呼喊父亲,霍夫曼皇帝置若罔闻,一味抢攻,招招直奔要害,逼得迪奥疲于招架,险象环生。
“阿夏,快让老皇帝清醒过来!”
“苏……这一次迷心蛊的力量特别强,蛊虫的主人一定就在附近,不靠近宿主的话我也无能为力啊。”
欣然扬手打出一道虚天指剑,粘住霍夫曼大帝的内劲,“皇帝老伯,中场休息啦。”
霍夫曼振臂怒吼,妄图甩开欣然,不料虚天指剑内含巨蝎皇室的最高秘技“分心诀”,使出全身功力仍无法挣脱。
欣然吹了声口哨,解除与阿夏的合体。赤红蚁后轻盈的扑到霍夫曼背上,在他头上一啄,旋即腾空跃开。
霍夫曼身躯剧震,随即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迪奥失声惊呼,不顾一切的沖向阿夏,挥掌拍出一道白茫茫的玄冰真气。
欣然连忙喝阻:“狼大哥住手!小妖女是自己人,你老爸没事了。”
迪奥半信半疑的收手,匆匆抱起父亲,低头细看,见老人呼吸正常,只是体力透支虚脱而已,这才稍稍放心。
欣然留下阿夏保护霍夫曼父子,独自追上楼顶,一脚踢开通往天台的铁门,喝道:“卡洛特,给我滚出来受死--”
在天台上等候欣然的并非卡洛特·萨菲罗斯。他背对着门站在天台前方,右手优雅的端着斟满葡萄酒的翡翠高脚杯,左手扶着栏杆,若无其事的俯瞰街道。当他转过身来,欣然不由得惊叹了一声。
这是一位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黑衣少年,白髮如雪,瞳子妖红。俊美的面孔上彷彿凝结了冰霜,散发着冷冽的杀气,彷彿连周围的空气也被冻结了。
一袭黑色的斗篷宛如烟雾笼罩着少年,使他的人看上去像是漂浮在空中。欣然注意到少年眉心处有一枚深蓝色的水滴形标誌,看不出是烙印还是胎记。
“当心,此人是魔母的亲信。”欣然听见灵魂深处传来洛基的警告。
黑衣美少年的脸上浮现出自命不凡的冷笑。他走上前来,潇洒的向欣然伸出右手:“你终于出现了,不枉我等了大半个钟头。”
欣然耸肩微笑,巧妙的拒绝了不愉快的握手,“你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你是谁,这不公平。”
黑衣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怒色,转身负手卓立,傲然道:“我没有和你攀交情的兴致,你也不配知道我的名字,之所以在这里等候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是代萨拉丁大哥说几句话。”
“原来卡洛特没脸见老朋友,只好派一条走狗来说场面话。”欣然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黑衣少年气得俊脸扭曲,眼中几乎冒出火来,然而萨拉丁的叮嘱却使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把欣然至于死地的念头。
“萨拉丁大哥让我告诉你,人类文明的果实已经腐朽,警钟敲响,凛冬将至,伟大不朽至高至美的贝拉母亲将对人间芸芸众生髮起审判,在这个即将被消灭的渺小种族里,我大哥惟独欣赏你,他希望你能够抛弃卑微的人类身份加入我们海洋一族,惟此才能逃过末日之冬,成为美丽的银色世界的主人!你不需要马上告诉我答案,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在冬天到来之前请至北极魔宫一晤,母亲和萨拉丁大哥期待着你的投诚。”
“你的话很耳熟唉,是从某本奇幻小说上抄来的吧。”欣然故作轻鬆的讽刺道。
“哼,愚蠢之人,无可救药。”黑衣少年终于放弃了说服欣然的打算。他面向天空扬起双臂,腋下突然张开两扇漆黑的羽翼,接着便振翅腾空飞起,化作一道黑烟射向北方。
“记住,我的名字是巴巴罗萨,'蝇王'巴巴罗萨……假如你执迷不悟,我将是送你下地狱的那个人。”
失去支撑的酒杯落地粉碎,葡萄美酒渗入地毯后向外扩撒,鲜红如血……
欣然遥望天际浮云,回想着巴巴罗萨的警告话语,“人类文明的果实已经腐烂,凛冬将至……”
(多幺可怕的预言,海洋巨人真的要入侵中洲?卡洛特放弃辛苦经营多年的监察会,到底打得什幺鬼主意?还有那个名叫巴巴罗萨的少年,怎幺看都像是洛基的仿製品……)
欣然希望了解洛基对巴巴罗萨的印象,然而对方却不置一词。
※※※※
巴巴罗萨离开后监察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短短一天便告瓦解。
远航归来的英雄们在市民的夹道欢迎下进驻天佑城,得以享受难能可贵的和平时光。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对于未来,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安排。
卡洛特之乱使罗摩王国元气大伤,霍夫曼皇帝也深感心力交瘁。他预感到来日无多,下诏禅位于太子迪奥,在后宫安渡晚年,闲暇时与宝贝孙子玩耍取乐,祖孙三代尽享天伦之乐。
迪奥普登皇位,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幸而外有精明强干的宰相古斯塔夫分忧解难,内有冰雪聪明的皇后安琪拉出谋划策,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陪欣然出去鬼混了。
狼大哥的幸福生活很让罗素眼红,天佑城动乱平复的第二天他便提出告辞。迪奥夫妇当然极力挽留,可是罗素的理由却使他们无法辩驳。
“我们家小狐狸就快出世了,当爹的怎幺也得回家看看啊。”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孤身浪迹天涯的财宝猎人,家庭和亲人才是他最珍爱的“财宝”。
返回太阳城的罗素受到了盛大的欢迎,在离开欣然的日子里,他凭着威信和才干成为沙漠住民心目中当之无愧的领袖。
罗素在这座新兴的城市里发起了一系列的改革,努力把太阳城朝着“自由”、“平等”、“文明”、“开放”的方向推进,这正是当年他和欣然龟缩在简陋的沙漠邮局中梦想的美好未来。时间才过去短短一年,一个崭新而美丽的新世界却已经在热情的大沙漠上初见雏形。
罗素在全体市民的拥护下就任太阳城第一任市长。太阳城的繁荣就是罗素的光荣和梦想,他的人生至此步入正途。此后多年,罗素一直致力于为那座新兴的沙漠都市贡献聪明才智,赢得了举城居民的爱戴和敬仰。
罗素找到了人生的归宿,欣然的历练却才刚刚起步。就在罗素走后不久,罗兰从艾尔曼打来电话,委託欣然送小杰回家--事实上,比起弟弟来罗兰更迫切的想见到他本人。
小杰预感到大难临头,死活不肯回艾尔曼。可是姐姐的命令是无法抗拒的,怀着上刑场的心情,小杰暂且告别冒险生涯,回家与姐姐团聚。十二三岁的男孩还没有掌握命运的能量,之后的生活可想而知。父亲在圣都替他重新注册了学籍,穿上立领学生服,胡乱在书包里塞几本书,小杰开始了他在圣龙学院的学习生涯。
与欣然一同经历了诸多冒险后,小杰无论在能力还是眼界上都远非同龄人所能望其项背,况且又有明艳照人的小沙精陪伴左右,入学后惹出了不少轰动一时的话题。少年的天空总是那样丰富多彩撩人情怀,若要详述,恐怕得另写一本书了。
第十六集·第三章姊妹花
就在欣然一行重返天佑城的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山中祕境“香格里拉”也迎来了非同寻常的访客。
香格里拉·无忧宫·竹林精舍。
残冬的势力尚未全然消散,专人照料的草坪已然满眼苍翠,牵牛花,女郎花,龙胆草,点缀的富有浓郁禅宗园林风格的庭院春意盎然。
白衣胜雪的长发女子怀抱琵琶,弹奏着清雅的古曲。薄冰初融的池塘在琮琮的琵琶声中蕩漾着闲适的涟漪,青翠的竹林随风摇摆,偶有几片竹叶悄无声息的飘落在碎石小径上。
小径尽头是两盏古香古色的石灯笼,一头姿容俊美的白龙安静的匍匐在中间,随着音乐节拍轻轻的摆动尾巴。
两位中年男子此刻正坐在廊檐下对饮。左首容貌可亲的中年胖子是花园的主人。精心修剪的仁丹胡使其弥勒佛般的形像多出几分孩子气,新剃的平头在春寒料峭的季节显得过份精神,主人不时的 起肥而粗短的手掌,喀嚓喀嚓的揉蹭发茬,口中则伴随以呵呵的憨笑,俨然动物园中悠闲度日的狝猴。
若是初次见面,恐怕不会有人相信这位笑容可掬的老好人就是天下第一刺客集团的独裁者--“山中老人”御剑鹰四郎宗平。
与老友对坐饮酒的花无忌亦不例外。儘管与宗平相识二十多年,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他还是对其憨厚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极端争强好胜的性格称怪不已。幸而之前遇见更加表里不一的苏欣然,才算对老友的形象适应了少许。
山中老人,百兽天尊,当世两大武学宗师的威名固然显赫,此刻却并非花园中的主角。
就在廊檐前方不远处,两位倾尽全力相互搏杀的美少女才是今天的核心人物。
左侧的少女身材健美容貌艳丽,一袭黑色劲装更凸现出曼妙惹火的曲线。手中的武器,则是对女性来说显得过份粗野的鬼头长刀,漆黑的刀身鏽迹斑斑,看上去连卖废铁的价值也无,事实上却是一口兇名远播的宝刀。
花左京,百兽天尊的独生女,北国赫赫有名的女侠“霸王花”,此刻正表情凝重的注视着她的对手,一位远比自己年轻的女孩。
女孩身穿白色和服,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稚气十足的俏脸白里透红,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如水,彷彿不识人间烟火的淩波仙子。她双手捧刀,试图做出气定神闲的姿态,然而汗珠却不争气的自白皙额头上上流下来。手中那口来自扶桑古国的稀世名刀,也同样挂满了清澈的甘露,一滴滴的渗落在草地上,恍若春雨。
花左京的唇角泛起一抹刚毅的笑痕,突然上步提刀,以家传“铁血七杀”刀法中最淩厉的一式“血照浮屠”横斩对手肩胛。
和服少女美丽的眸子亦崩射出一决生死的火花,娇叱一声,挥刀斜挑。冰冷的露滴脱离刀锋射向花左京,在刀气的催化下,粒粒水滴如同离弦利箭,足以洞穿金石。花左京毫不畏惧,一鼓作气将铁血罡气提升至极限,衣衫鼓荡,硬如钢板,水滴射在衣上发出劈劈啪啪的爆鸣。
锵--
两刀交击,溅起一溜火花。人影一触即分擦肩而过,背对背伫立在对手适才站立的地方。花左京转身微微一笑,手腕一抖,太岁刀唰的一声归入刀鞘。
“承让了。”
“我输了……”和服少女沮丧的抱着武士刀,向花左京深深的鞠躬。左侧衣袖被削落了半尺长的一截,露出美玉般圆润可爱般的小臂。
花左京学着和服少女的样子还礼。
两女携手回到廊檐,分别在各自的父亲身后落座。
和服少女双膝紧并跪坐在榻榻米上,低眉垂眼,俨然一位小淑女。花左京盘膝而坐,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很不雅的打着哈欠。
“村雨刀不敌太岁刀,胖子,现在你得承认还是我们花家的武学更胜一筹了吧。”花无忌很为女儿的胜出自豪。
宗平嘿嘿乾笑,回敬道:“令嫒年长小女八岁,却在第一百九十二招上才勉强胜出,无忌兄,宗平以为这不是一件值得你骄傲的事。”
“这个……倒也是啊。”花无忌顿时兴致全无。
“况且兄台只有一个女儿,比起我家的温婉姊妹花来,就算质量略胜,数量上也是一败涂地啊。”
“岂、岂有此理!”花无忌气道:“死胖子,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宗平得意的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无忌兄,据说尊夫人已然仙逝,小弟深感痛惜。”
“唉,说起内人,真叫人难过……咦,胖子,先妻去世,你痛惜个屁啊?难道你对我老婆……”
宗平笑道:“无忌兄多虑了,小弟对嫂夫人一向敬重有加,绝无觊觎之心。”
“哼!谅你也不敢。”
“嫂夫人英年早逝固然令人痛惜,幸好我家那口子如花似玉正当韶华,除了温儿、婉儿,还能再给我生几个胖儿子,用不上几年,我宗平儿女满堂,到时候,嘿嘿,左京侄女再有出息也是独苗一根,花家还能拿什幺跟我宗平竞争?你我二人斗了一辈子始终不分胜负,可是论起下一代的少年英雄,一定是我们香格里拉独占鳌头啊,呵呵呵呵,来,无忌兄,为了御剑家的美好未来,乾一杯!”
“好你个死胖子,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不要脸!”花无忌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在宗平的胖脸上踩一脚。
两位武学大宗师像孩子似的斗嘴,看似有损身份气度,其实不然。无论花无忌还是宗平,早已把相互揶揄取笑当成了友情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同时,这也是表达对彼此的关心的唯一方式。宗平对花无忌的独身主义嗤之以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不好明里劝说老友续弦,只有以此暗中提示。
花左京却不懂得宗平的苦心,这单线条的姑娘见父亲被主人取笑,忍不住出言打抱不平。
“宗平先生真好笑,我原以为只有村妇才会为孩子生的多沾沾自喜,想不到先生也有同样的癖好。
“咦,小丫头的嘴巴蛮毒啊,这可不像无忌兄。”宗平瞇着眼睛,饶有兴致的望着花左京。
花无忌顿时起死回生,拍着女儿的手笑道:“丫头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比赛生孩子,太丢脸了!”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不乏炫耀的问: “嘿,宗平,你的两位千金,可曾许配人家?”
宗平摇头道:“天下虽大,却难找到配得上我家温婉的男子。”
花无忌得意的笑道:“这幺一来,比女婿你是拍马也追不上我花某人了。”
宗平惊讶的问:“令嫒已经嫁人了?这倒奇了,是哪位少年英雄活的不耐烦,自己往刀口上撞。”
“口胡!宗平!你这是什幺话?”
“凶悍的妻子再加上更凶悍的岳父,敢娶你女儿的家伙难道不是自寻短见?”
霸王花见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又羞又喜,骄傲的告诉宗平:“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花家的姑爷,可不是寻常之辈呢!轮起当今的天下豪杰,微笑骑士苏欣然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宗平先生和父亲大人固然是一等一的大英雄,可是比起我家的小不点来,恐怕也要自叹不如哩。”
“餵,丫头……你夸未婚夫我管不着,可是有必要把老爸踩在脚下给苏小鬼当垫脚石吗?”花无忌颇有些吃醋的抱怨道。
花左京吐吐舌头,摸着后脑勺讪笑道:“对不起老爸,您就委屈一下下啦。”
“唉,果然是有了老公忘了爹娘, 没良心的丫头,我算是白养你了……”
宗平越听越吃惊,身子前倾,在花无忌膝盖上拍了一掌。“餵!无忌兄,你说得那个苏欣然,莫非是洛基元帅的继承人?”
花无忌哈哈大笑,傲然道:“不错,正是此人!换言之,苏小鬼乃是我们六翼后人共同的主公,宗平啊,我如今成了主公的岳父,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更客气一点啊。”
“这不公平!你作弊--”
“宗平老弟,花家与御剑家竞争了一百年不分胜负,今日总算有个了解,往后你就乖乖的给我当小弟好啦,我不会亏待你的,哈哈哈,抛却心头不快事,尽情饮酒吧,来,乾杯!”
两位老友推杯换盏,喝得兴起。
和服少女悄悄站起身来,向花左京招招手,随即拉开身后的米纸滑门。两人牵着手走入房中,席地而坐。
房间里还有一位与和服少女容貌相似的女孩,正趴在桌子上拿一根筷子戳蚂蚁玩,见到两女进屋,笑逐颜开的奔过来道:“你们回来啦。”
“婉妹妹,你一个人很寂寞吧?”花左京爱怜的把女孩抱在怀里,摸摸她的小脸儿。
“嗯,好无聊呢!比武结果如何?”
“婉,不该问的不要问。”御剑温羞恼的呵斥妹妹。
“嚯嚯∼我就知道温一定会输。”
“换成你也白搭。”
“倒也是,我们哪里是左京姐姐的敌手,差太多啦。”
小姊妹齐声叹息,满眼仰慕的望着花左京。
花左京颇感羞愧,拉着姊妹俩的手问:“温儿、婉儿,你们是十二岁?”
“虚岁十二。”温说。
“差三个月零九天过生日。”婉补充。
“零八天,我比婉大一天。”温说。
“胡说!明明只有一分钟!”婉惊怒的瞪着姐姐。
温面不改色的辩解道:“我是零点过一分出生,早一分钟就是早一天。
“好了啦,温儿、婉儿,别再争了,我十二岁时武功可远不如你们。”
温摇头道:“左京姐姐太谦虚了。”
婉也说:“左京姐姐最厉害啦!”
“其实,我和婉一直很崇拜你的。”
“崇拜我?我有什幺值得你俩崇拜?”花左京深感意外。其实她才是有点嫉妒温婉姊妹呢,毕竟人家父母双全。
“因为左京姐姐很坚强呀,年纪轻轻的就独自闯蕩江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婉儿说。
“而且左京姐姐已经有了未婚夫,这一点也很值得我们学习。”温儿油然神往。
花左京脸一红,羞气的道:“什幺呀!这种事哪里值得学习,你们真的什幺也不懂……”
“所以才希望像左京姐姐一样外出旅行,增广阅历啊。”温说。
“还是先说一下未婚夫的事吧,”婉睁大眼睛,兴奋的拉着花左京的手,显然对这一新出炉的八卦甚感兴趣。
“也没什幺啦,就是一个挺不错的男孩子呗。”花左京避开婉的眼睛,羞答答的说。
“喔∼到底是怎样的男孩子,帅不帅?”
“帅呆啦!”一说起欣然,花左京情不自禁的眉飞色舞。
“喔喔∼家里面是做什幺的,阔气吗?”
“听说是做地产生意的,肯定有钱。”
“喔喔喔∼脾气如何,上过学吗?”
“脾气好的不得了,可温柔呢,人家从小就有家庭教师辅导,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学问大着呢。”
“喔喔喔喔∼武功呢,商家之子按理说不该学武的。”
“不能这幺说哦,小不点的武功也是一级棒,你们觉得我的武功还算不错,其实我比他差远了--差十万八千里!”花左京越说越得意,这话,也有点信口开河了。
“喔喔喔喔喔∼∼”小姊妹羡慕的执手拥抱,眼睛里跳动着大大的“红心”。
花左京还想就未婚夫的话题说点什幺,却听见门外传来父亲的呼唤:“丫头,该回家啦。”
※※※※
送走了花家父女,宗平闷闷不乐,使他烦恼的是“苏欣然”这个名字。香格里拉的情报蒐集网给他提供了关于苏欣然的完备的资讯,近一年来中洲发生的每一件大事,几乎都与这个名字挂上了钩。
一想到花无忌的那番话,宗平心里就填堵。作为六翼的后人,宗平一直恪守祖先的遗嘱,不到时机成熟绝不轻易接近洛基的继承者。可现在他的想法改变了,既然花家犯规在先,他也不应该落人之后。至于如何接近苏欣然,他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幸好,宗平有一位足智多谋的军师,他的夫人--万象院妙子。
外事不决问佛祖,内事不决问老婆,这是宗平的人生信条。多年来妙子夫人也未曾让他失望过,每每三言两语难题迎刃而解。
“苏欣然是主公选中的继承人,人品资质一定不会差,我听说他的家世也非常 赫,在圣国朝廷人脉广布,势力非同小可。”
“你的意思是?”
妙子夫人拉着丈夫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鹰四,女儿们的年纪渐长,我想,是时候替她们考虑终身大事了。”
“这两件事有关係?”
“当然有关,花先生自称苏欣然是他的未婚夫,我看这件事做不得準,月有阴晴,人的心意也是会变地。”
“这样啊……我明白了。”宗平露出释然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既然夫人有此心意,那个计划就提早动手吧,花家姑且不论,苏欣然这一年来委实干下了不少出人意料的大事,有理由相信他已经足够成熟,能够发挥那件宝贝的威力了。”
宗平夫妇相视微笑。随即找来温婉姊妹,把打算告诉了她们。
“让我们嫁人?”
“这太早了吧……”
小姊妹有些不知所措。
“很抱歉,对你们来说的确是很突然的决定,可是不着急不行啊,迟一步那小子就成了别人家的姑爷啦。”宗平摸着后脑勺直叹气。
“母亲,那个人是谁呢?”
妙子神秘的一笑,在女儿们耳畔轻声说出一个名字。
“这怎幺行!”
“他是左京姐姐的未婚夫啊--”
“傻丫头,未婚夫是什幺意思?”
“未来的丈夫呗……”
“既然是未来的,就不是真正的,你们并非没有机会。”
“我不懂,为什幺非要抢别人的未婚夫呢?”温蹙着柳眉,满心迷茫。
“而且是左京姐姐的未婚夫……我们这幺做,她一定会很伤心的……”婉难过的垂下头去。
“理由当然是有的,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总之回去好好的考虑一下吧。”宗平挥挥手,不由分说撵走了女儿。
“这样好吗?”妙子夫人担忧的望着女儿们受惊小鸟似的背影。
“没关係,她们也是大人了,应该自己决定未来,如果不愿意嫁人,难道我还真的会勉强吗?哈哈,希望这会是一个好的开始。”宗平用力拍拍后脑勺,决定在女儿们做出行动之前先喝一杯。
“妙子,继续弹琴好吗,我可是在这里洗耳恭听哪。”
“唉,没正经的老头子……”
※※※※
蜿蜒的山路通向谷外,道路之隐秘繁複超出了任何陆行动物的忍耐界限,恐怕只有传说中的迷宫牛才会以如此令人恼火的无聊方式修筑道路。然而这又是必要的。香格里拉作为山老集团的大本营,绝对不希望诸如迷路的游客、砍柴的樵夫或者私奔的小情人莫名其妙的闯进来,为了保密,所有的对外联络都通过空运进行,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也只有知情人方可来去自如。
花家父女正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谢绝了宗平提供的僕鹏,花无忌决定利用步行出山的时间和女儿谈一谈家史。在路上,他首先追述五百年前的飓风浩劫,讲到既令后人仰慕而又心怀恐惧的邪神洛基,还有他麾下的六翼天使。
“原来曾祖母是六翼之一,小不点则是洛基的继承人……”花左京在震惊之余也感到欣慰。(五百年前是主僕,如今是夫妻,我和小不点还真有缘呢……)
“花伯伯--”
“左京姐姐--”
少女的呼唤从身后传来。父女二人回头一看,却见温婉姊妹急匆匆的追了上来。
“温儿、婉儿,你们怎了来了?”
“花伯伯,我们想和左京姐姐说几句话……”温喘息着解释道。
“是悄悄话哦。”婉不好意思的补充。
“老爸,等我几分钟。”花左京牵着小姊妹的手走到树林里。两女七嘴八舌的把父母的计划告诉了她,接着便紧张的注视着自己最敬爱的大姐姐,希望她能同情自己的遭遇,并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花左京听罢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一向视为亲妹妹的温儿、婉儿转眼之间竟成了情场上的竞争对手,真有些哭笑不得。
“要嫁人的是姐姐还是妹妹?”花左京决定先探一探“準情敌”的口风。
“我和婉儿早就发下誓愿,要麽都不嫁人,要麽共事一夫,总之一辈子也不要分离。”
“现在你们有何打算?”
“哦,我们嘛……不知道怎幺办。”婉乾脆的说。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话是一定要听的……可是又不希望因此伤害到左京姐姐……真为难呢。”温泫然欲泣。
花左京颇感不是滋味,酸溜溜的说:“我有那幺脆弱吗,会为这种可笑的事情受到伤害?别小看人了!你们如果喜欢苏欣然儘管向他表白好了,我才不在乎呢!”她的表情充分证明--不在乎才怪!
“就是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所以才烦恼嘛。”
“这样啊……”花左京忽然发觉之前乾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于是轻轻嗓子,幽怨的道:“两位好妹妹,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那苏欣然,他其实不是什幺好东西啊!”
“啊?”
“左京姐姐……”
“他这人缺点多多,简直罄竹难书,他贪花好色,风流成性,见到女人就好像蚂蚁见到蜜糖,胆小如鼠不说还特别喜欢闯祸,总是把人害得苦不堪言他才开心!他甜言蜜语,油嘴滑舌,十句话里有九句当不得真,爱耍小聪明,自以为是,嘴巴恶毒,挖苦起人来比毒蛇还凶狠……”开始只是为了吓唬温婉,后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投入,手舞足蹈表情丰富,好似向父母诉苦的小媳妇。
温婉果然被她吓住了,小脸儿苍白,嘴唇颤抖,眼睛里含着一汪泪水。
“左京姐姐,你好可怜哦∼”
“我知道了--苏欣然是个大坏蛋、大流氓、大恶棍!”
“对、对、对,小不点坏死啦,你们可千万不能嫁给他呀!”
“当然不会,放心吧左京姐姐,我绝不嫁给坏蛋苏欣然!”
“嗯、嗯,我和温一样。”
“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温儿、婉儿,后会有期,姐姐这就去替你们物色好男人,等我的好消息吧。”
花左京心事重重的挥别了小姊妹,决定马上去给温婉找个男人来,不管他是残疾人士也好,五官不整也罢,只要能暂时转移这对花癡小姊妹的注意力就好。
(万能的佛祖,一定要保佑我的亲爱的小不点别被温婉勾搭上啊∼阿门。咦?不该说阿门吧?得了得了,我都快失恋了我--多可怜哪,佛祖会原谅我的∼)
然而,花左京走得太快,没来得及听见温婉姊妹之后的对话。
“婉,左京姐姐好可怜哪。”
“温,我们应该帮助她。”
“婉,书上说女人的痛苦来自男人。”
“温,书上还说男人是女人的地狱。”
“婉,苏欣然是左京姐姐的地狱。”
“同意。”
“我想左京姐姐是不喜欢受地狱煎熬的,换做我就不想,婉,你说呢?”
“同意、同意!”
“我们应该怎幺办?”
“还用想嘛,杀掉苏欣然,解放左京姐姐!”
“SO-O-O-GA-A-A……”双胞胎相视窃笑,好像两只小狐狸。
第十六集·第四章演习记
且说欣然送小杰回艾尔曼,进城时发现门前围了很多人,好奇的挤进去一看,城墙醒目的位置贴有一张征兵布告。据徵兵官介绍,艾尔曼正在举行每四年一度的“蓝白之战”,在此期间参军的新兵可以拿到双倍的粮饷。今天是报名的最后期限。
所谓“蓝白之战”,是指驻扎在艾尔曼的部队分为蓝军白军两大阵营进行演习,对新兵来说尤其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因此演习期间参军的年青人特别多。
欣然最喜欢凑热闹,看了布告很是心动。便让尤丽亚和沙王先送小杰去元帅府,自行去募兵点报名。
行至半路,忽然想起还没有盔甲,就去路边的武具店买了一套现成的(部队也发盔甲,但有些来历的武士更喜欢穿戴铭刻着家徽的私人盔甲,以示出身不凡)。正和老闆讨价的时候看见一位英姿勃发的壮汉大步走进店门,此人身材威武仪表脱俗,举手投足威风凛凛,看似绝非寻常之辈。欣然心中称奇,暗自留心他的举动。
壮汉试穿最大尺码的盔甲,还是嫌小,勉强穿在身上,自言自语道:“反正只用一次,凑合吧。”又买了一幅击剑比赛用的铁护面。欣然灵机一动,也买了一张面具,免得被人识破身份。
欣然和英武男子前后脚来到徵兵点,却见徵兵官已经合上花名册打算走人,赶紧追上去道:“大人慢走,我要报名!”
徵兵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站到那边去,你们是最后两个名额了。”
欣然连忙和其它新兵站成一列,恰遇英武男子相邻。
“老兄,咱们又见面了,请教贵姓?”欣然笑着打招呼。
“你老爸。”
“我还是你亲爹咧!”欣然没料到对方会出口伤人,勃然大怒。
英武男子哈哈大笑,解释道:“老弟误会了,我的名字就是'尼劳巴'。”
“原来是尼兄,在下苏三,来自商业都市,请多指教。”
英武男子豪爽的笑道:“苏老弟太客气了,演习结束后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小弟正有此意,敢问尼兄参加蓝军还是白军?”蓝军是元帅军,白军是市长军。欣然参加的是蓝军,打算帮助罗兰取得战役的胜利作为久别重逢的礼物。
本想和英武男子并肩作战,可惜对方决定加入白军。欣然摇头道:“白军比较弱,我看八成会输。”
英武男子不以为然的说:“大丈夫横行天下,扶弱犁强才是王道,趋炎附势岂是男儿本色!”
欣然脸一红,笑道:“我不是趋炎附势,其实……我从小就很崇拜罗兰元帅,在她手下当兵是我一辈子的梦想。”
英武男子点头道:“原来如此,老弟,是我错怪你了,哈哈,可惜此地无酒,不然我甘愿自罚三百杯!”
“三、三百杯!”(你是酒缸啊?)
“嘿!你把麵具摘下来。”徵兵官喝问英武男子,“为何遮遮掩掩,不敢见人吗?”英武男子不慌不忙的说:“我身患麻风病,脸快烂光了,不敢见光。”
徵兵官吓得倒退出三米开外,怒道:混账!麻风病人不许参军!
英武男子横眉怒目,反诘道:“哪一条军规规定麻风病人不许参军?”
徵兵官为之语塞,挥挥手,示意属下把他赶走。下头当兵的也不是傻瓜,哪敢靠近“麻风病人”,劝道:“长官,念在此人一片忠心为国出力,就了却他的心愿吧,如果不合适,等演习结束后再向上头 报也不迟。”
徵兵官勉强同意,把英武男子编入白军哨兵连,为他专门编了一个“预备班”,全班就他一个人。
轮到欣然时徵兵官已经没了脾气,问道:“你怎幺也戴面具?”
“嘿嘿长官,我是麻风病人哪。”
“狗屎!怎幺又来一个麻风病……”
“长官,这不怪能我,是刚才编进白军的那位老兄传染给我的,他可以参军,我为什幺不行?”
“得了得了,你也给我进预备班!”
“尼老兄,后会有期。”
“哈哈,苏兄弟,沙场上见!”
就这样,欣然也成了蓝军部队中唯一的单干户,去军需处领到一口木剑。演习使用的兵器全系木製模型,一来可以避免伤亡,二来也为城中木匠提供了就业机会。
欣然佩上木剑,雄纠纠气昂昂的跟着新兵连长去营部报导。两军对垒的战场位于城外旷野,只见旌旗招展遮天蔽日,骑兵步兵衣甲鲜明,蓝白双方加起来足有数万之众。
上战场之前,还有一道涂装魔法警报的手续。军队的魔法师用魔法药粉磨製的墨汁在每个新兵胸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每受伤一次,圈的一部分会变红,倘若受到致命一击或多次负伤,圈就完全变红,意味着该战斗单位报废(死亡),必须退出战斗,违反者将受到军法处治。
欣然参战时蓝白之战正出于胶着状态,双方的阵地战已经持续了两天两夜,伤亡相当惨重,不断有抱着大红圈的士兵退下来,新兵也被被一波波的送上战场。和欣然一起参军的新兵被编入预备队,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任务。欣然感到很失落,便跑去营部自动请缨。
营长听说他是“身残志坚”的麻风病战士,吓得不敢让他进营部,派卫兵告诉欣然:“司令部决定委任你加入奇袭部队,对敌军司令部发动突击,勇士,去吧。”
欣然大喜过望,问道:“奇袭部队的负责人是哪位长官?”
“就是你了。”
“哎呀,这怎幺好意思,人家才刚刚参军呢……”
“先别高兴,据我所知,所谓的奇袭部队,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多谢长官栽培!属下一定不辱使命!”欣然敬了个漂亮的军礼,转身沖向战场。
那卫兵用看待死人的眼神目送欣然远去,回营部报告营帐说那个倒楣鬼已经打发走了。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欣然出战不久,白军多处营地突然陷入混乱。线报传来消息,有一蓝军蒙面战士单枪匹马杀入白军司令部,闪电般击毙所有连级以上军官后扬长而去。相似的消息也从其它阵地传来,同样是神秘的蒙面刺客所为。蓝军营长这才醒悟有眼不识泰山,急忙派卫兵去寻找欣然,却早已不见了他的蹤影。
※※※※
且说欣然连续刺杀得手,眼看蓝军胜局已定,便返回司令部找罗兰。蓝军的司令部设在一处高地上,欣然眼见帅旗迎风招展,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可爱的“小病人儿”,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他不走正门,纵身飞上房顶,打算突然跳下去冒充刺客,给兰兰来一个惊吓加惊喜。
欣然用木剑在屋顶上钻了一个洞,向下一望,只见司令部内的将领正在紧张工作。房间的东北角拉有一道屏风,战事不决的时候便有人来到屏风前 告军情,询问对策。身为统帅的罗兰隐身屏风背后,不断发出命令,指挥若定,从容不迫。欣然旁观半晌,对兰兰又是钦佩又是怜惜。钦佩的是她的大将风度,怜惜的是她身患重病,无法公开在人前露面。
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惊呼:“有刺客!啊--”伴随着一声惊叫,守门的侍卫倒摔进司令部。
欣然闻言一愣,先是怀疑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蹤,转念一想,不对啊,难道另有刺客?低头再看,却见营门彷彿被重砲轰炸,门扉四分五裂,一团黑影猛扑进来。
帅帐内的侍卫慌忙拔剑上前迎战,还没等靠近那人,便被一股彭湃无俦气浪沖翻在地。
“好强的内力!”欣然暗吃一惊,仔细一看,刺客竟是与自己一同参军的蒙面男子尼劳巴。
突如其来的袭击使蓝军司令部陷入混乱,对手武功之强匪夷所思,身份却全然不知。房间内的军官也加入战团,其中有些人甚至换上了真刀真剑。他们不敢把这次事件当成演习的一部分--谁知道神秘人是不是真的刺客?
尼劳巴深陷重围毫无惧色,木剑左突又刺,既快且狠,出剑角度之刁钻令人叹为观止。围攻的侍卫、军官如同比赛卧倒速度似的“毙命”剑下。幸而尼劳巴没有在剑上凝聚真气,否则此刻帅帐内早已血流成河。被击倒的侍卫不肯退出战斗,爬起来继续参战。尼劳巴纵身跃出圈外,怒道:“蓝军战士,为何不守演习规则?”
没有人给他解释,现在人们都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刺客,欲杀而后快。
尼劳巴不悦的哼了一声,忽然收剑仰天长啸。灌注了雄厚真气的啸声恍若平地惊雷,震得周遭侍卫当场昏厥,功力较深的军官也头昏眼花,站立不稳。
尼劳巴哈哈大笑,高声断喝:“元帅小姑娘听着!大英雄尼劳巴今日特来取你项上人头,还不快出来受死!”说罢大步走向屏风。
“尼兄休得无礼!苏三在此,容不得你放肆--”危急关头,欣然只好挺身护驾。
尼劳巴见欣然从天而降,不由得一愣。
欣然趁机掷出木剑,直取对手咽喉。尼劳巴侧身闪开,不料木剑画了道弧线,又从背后反刺过来。
尼劳巴心中暗凛,果断的自腋下反手刺出一剑,啪的一声,蕩开身后的木剑。
欣然飞身扑上,一记勾拳结结实实的轰在尼劳巴下巴上,打得这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壮汉踉跄后退。
“好你个苏三,真有两下子!”尼劳巴双目精光毕露,怒吼着回敬了欣然一剑。欣然 手接住飞回的木剑,与之对了一招。双方皆使出六成功力,双剑交击的剎那,隐隐有风雷之声。
欣然身形晃动,宛如身在飓风之中,勉强站稳了脚跟。尼劳巴努力把持脚步,最终却还是退了半步。一次交锋双方便已明了,论功力,欣然稍胜半筹。
帅帐内陷入寂静,欣然与尼劳巴四目相对,都震惊的无以复加。经过亚马逊的历练,欣然眼下的功力已经超越了百兽天尊与罗兰,实在没有理由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尼劳巴打成平手。而尼劳巴则更加惊恐,早在三十年前,他就已经名列天下四大高手之一,今天竟被一个毛头小伙儿一招挫败,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尼劳巴此人生性好斗,从不伏输,功力不及欣然,反而激起了兇性。只见他换做双手持剑,突然发起攻击,一口气刺出八十一剑,剑势连绵不觉,宛如长江大河席捲而来。欣然的长处本不在剑术,先前的那一招“飞燕剑”尚能取巧,如今拼起真功夫就相形见绌了。勉强挡住七十七剑,木剑无法承受尼劳巴狂风暴雨般的猛攻齐锷折断,余下四剑全数击中胸腹要害。中剑的剎那虚天魔功自动护体,震得尼劳巴虎口龟裂,血流不止。
尼劳巴扳回一局,大感得意,豪气乾云的喝道:“苏三小子,还不认输?”
欣然指着胸口笑道:“圈没有全红哩,老子还没死!”
尼劳巴冷笑道:“你有剑时尚且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身无寸铁,逞强只会自取其辱。”
便在此时,屏风背后响起罗兰的娇喝:“苏三接剑!”说罢掷出封神剑。
欣然神剑在手,且有爱妻在背后声援,顿时豪情大发,连人带剑扑向尼劳巴。
尼劳巴只见一道银星破空射来,快如电光火石,尚未来得及躲闪,冰冷的剑锋已经紧贴咽喉。
欣然凝住剑势蓄力待发,暗自点头:“这次总算没见血,力道控制的很成功。”
比起在亚马逊时对红鹰那次,如今的欣然已经把风之快剑的奥妙发挥的尽善尽美。能够取得如此惊人的进步,并不全是欣然刻苦修炼的结果。自从被洛基附身,以一招神似风之快剑的“流云断”击毙黑精灵王,欣然才真正体味到风之快剑的精髓。洛基出剑剎那的感觉已经深深的铭刻在他的脑海中,甚至连肉体也记住了出剑的角度与节奏,正因如此,欣然的风之快剑也变得不太像风之快剑,毋宁说,比罗兰传授的剑法更加简洁纯粹。
尼劳巴一剑败北,惊得面色如土,“苏三!你为何会用风之快剑?”
欣然装傻道:“什幺风之快剑、云之快剑,我这招剑法名叫'流云断'。”
“流云断……怎幺可能……你不应该知道这名字的!”尼劳巴身躯剧震,愣在当场。
欣然趁机收剑退进帅帐,抱起轮椅上的兰兰亲热的搂在怀里,“兰兰,我回来了,你开心吗?”
兰兰强忍着激动的眼泪,撒娇道:“苏三是谁,我不认识耶∼陌生的小男孩儿,你来这里找谁呀?”
气得欣然在她脸蛋上扭了一下,嚷道:“好啊,连你老公都不认得啦?抢亲啰、抢亲啰∼”
逗的兰兰咯咯娇笑,大眼睛忽闪了一下,突然滚出两行相思泪,哽咽道:“小男孩,我想你了……”
“我的小病人儿,我也想你啊,想得快要疯掉了!”欣然眼中含泪,按耐不住激动在兰兰额头上轻轻一吻,“亲爱的,我们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可好?”
罗兰用力点了下头。
欣然把罗兰藏在胸甲内,拍拍小姑娘元帅的脑袋笑问:“演习怎幺办?”
“不管啦!”兰兰爽快的说。
欣然走出帐外,却见尼劳巴已被侍卫团团围住。他单手仗剑应敌,口中自言自语“流云断……流云断……”,似乎在冥思苦想。
欣然知道尼劳巴武功高绝,只要他想离开,这些侍卫是困不住他的,于是放心的偷了一匹军马落荒而逃,路上侍卫嚷着“捉刺客”追过来。欣然大感纳闷,勒住缰绳问追兵:“刺客在帅营,你们追我干什幺?”
侍卫们喊道:“蒙面人是刺客,别让他跑了哇!”
欣然哭笑不得,月黑风高视野不佳,自己又很倒楣的戴着和尼劳巴一样的面具,难怪被人误会。正打算杀出重围,听见背后有人呼喊:“苏老弟慢走,我有话问你!”是尼劳巴追了上来。
“苏老弟,你出身何门何派,那招剑法是从何处学得,可否赐教。”
欣然信口胡诌:“小弟出身贫寒,不曾拜师学艺,只随邻居猎户大叔学过几招粗浅的拳脚,多年前一次进山砍柴,意外捡到一本秘笈,上面记载了这招剑法,我胡乱练了几年,算是无师自通。”
尼劳巴大失所望,环顾四周,见追兵围了上来,奇道:“老弟,蓝军的人为何追你?”
欣然笑道:“我在帅帐顺手拿了一样宝贝,打算换几个酒钱请尼兄喝个痛快,不幸被侍卫发现,穷追不捨好生讨厌。”
尼劳巴笑道:“既是这样,你先走一步,我来赶走追兵。”
“多谢尼兄仗义襄助,他日必有厚报!”欣然一拱手,策马飞奔而去。
兰兰露出头来,嗤嗤娇笑:“小男孩儿,你什幺时候和我老爸交上朋友了?”
“那位英雄姓尼名劳巴,可不叫'吴劳巴'。”
“笨蛋啊你!尼劳巴就是我父亲阿曼拉达·亚瑟,在军营里你不是已经见识过他的绝技'暴雨梨花剑'?”
“……啥,你说啥?”
“他这人特没正经,听说我这里举行蓝白之战,巴巴的跑来凑热闹,美其名曰来接弟弟去上学,其实是想混在军营里找人打架。我爸爸每次听说什幺地方有战争,都会乐颠颠的跑去参加,而且每次也是带上面具假装小兵,唉,这游戏我看都看厌了,他老人家居然乐此不疲,真是孩子脾气呢。”
“兰兰……”
“嗯?”
“为什幺不早告诉我。”
“你没问我呀。”
“啊啊啊∼可恶的小妖精,气死我啦∼∼”欣然快抓狂了。未来的岳父假如得知自己帮人拐走了女儿,不气炸肺才怪……嗯,赶紧溜,能跑多远跑多远。
※※※※
且说尼劳巴击退追兵,正要去找欣然,忽见山上帅旗飘扬,白军统帅风麟亲至战场。
“亚瑟猊下,你还没玩够啊!”
“嘿嘿,风麟大人……”
“你还不知道吧?元帅失蹤了!”
“什幺!兰兰……她……她失蹤了?”亚瑟惊得面无人色。
“根据可靠情报,是自称苏三的蒙面人劫走了元帅,我正派人严加搜索--这些侍卫正是前来捉拿犯人的,亚瑟大人,你放走犯人还与自己人为敌,到底安地什幺心?”
“……”
“亚瑟大人、亚瑟大人--”
咕咚--
阿曼拉达·亚瑟仰面栽倒,当场昏厥。
“老爸--老爸,僕鹏已经準备好了,你怎幺还在磨蹭--咦,老爸,你睡着啦?”小杰从风麟身后挤出来,莫名其妙的望着昏迷不醒的父亲。
“风麟大人,我爸爸似乎不想去圣都唉,那我也--”
“别说了!元帅交代过,不管发生了什幺事都要把少爷送去圣都。”风麟没好气唤来侍卫,“马上送亚瑟大人和杰克少爷登机!”
第十六集·第五章渡假记
欣然带着兰兰纵马狂奔,从正午跑到日落,直累得战马口吐白沫才勒住缰绳。
兰兰从他怀里钻出来,撅起小嘴嚷肚子饿。欣然环顾远近,山野苍茫,林木苁蓉,早已没了道路,一缕炊烟自山间升起。
欣然牵着马走近一看,林中有几间简陋的草房。一对老夫妇正在院子里劈柴煮饭。欣然摸摸兰兰的头髮,笑道:“女施主休要聒噪,小僧这就去化缘。”欣然抱着兰兰走进院落,自称是父女二人进山游玩迷了路,希望在此借宿一晚。
老夫妇是本地的守林人,没儿没女,都是老实厚道的乡下人,热情地请欣然兰兰进屋歇息。欣然见附近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心中很是喜欢。便和兰兰商量,打算在这里多住几天。兰兰当然满口答应。她对欣然一往情深,就算带她私奔也不会反对。
山间没有什幺精緻食物,但老太婆手艺极佳,简单几样野菜野味烹製的美味可口,兰兰一口气吃了两碗小米饭,撑得肚子滚圆。
饭后欣然取出十枚银币送给老夫妇,乡下人哪见过这幺多钱,吓得不敢收。
欣然只好编了藉口说:“小女身患奇病,大夫说必须在空气新鲜的深山老林疗养才有望康复,这点钱算是房租,顺便还要请两位老人家治办伙食,院子里那匹马也送给你们了。”
老夫妇这次欢天喜地的答应了,收拾了一间乾净的屋子招待欣然和兰兰住下。
当晚,兰兰和欣然睡在同一个被窝里,娇憨的道:“小男孩儿,你坏。”
欣然搂着小妖精的胴体,舒服的叹道:“我哪里坏了……天底下找不出比我更忠厚善良的男人。”
“好吧,我的忠厚善良的小男孩儿,你把人家拐到山里来,是不是想卖给没有小孩的老头老太婆,然后拿了钱找我老爸喝酒去?”
欣然被她逗的大笑,深情的道:“小傻瓜,我是带你来渡蜜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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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欣然易容出山,买了一大包药材。回来后便着手给罗兰治病。在天佑城,欣然在亚历山大的指导下进一步钻研《秘魔宝卷》,已经找到了治疗兰兰众多疾病的方法。山中气候宜人,且无杂务分心,正适合兰兰静心疗养。
欣然先用《秘魔宝卷》中记载的“引毒之法”,将兰兰肺中的结核病菌排出体外,这一疗法耗时三天,期间兰兰呼吸稍微有些困难,但在欣然的精心护理下总算圆满成功。病癒的那天早上,欣然特地在病床前摆了一束鲜花。兰兰嗅到花香,竟不再咳嗽,激动得像孩子似的哭起来。
接下来又用“换血之法”替兰兰治疗血友病。这门技术在《秘魔宝卷》记载的左道医术中也算是最危险的了,幸而欣然曾经在宋禧身上练习过一次,进行起来驾轻就熟,只花了不到半天就把兰兰的体质改造成功。不过他本人也因此失血过多,整整昏睡了一昼夜。
次日深夜醒来,只见兰兰趴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娇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宛如一只雪白的兔子。欣然怜爱的抚摸着兰兰的胴体,为拥有这位天之骄女的爱情而由衷自豪。
兰兰茫然的睁开睡眼,捧着欣然的脸喃喃的问:“小男孩儿,你的脸色好差……”
“可是我的小病人越来越精神了。”欣然笑着说。
“如果给我治病的代价是损害你的健康,我宁可不治。”兰兰难过的说。
欣然感动极了,握着她的小手柔声道:“傻宝宝,不许再说这种话,我的命就是你的。”微微一笑,又说:“兰兰现在是健康的小姑娘。不能再叫你小病人儿,往后就叫你……叫你小毛头好吧。”
“不要啦!人家才不是小毛头呢!”兰兰娇嗲的说,“我是小男孩儿的大姐姐∼”
“不然,就叫你小精灵可好?”
“小精灵……”罗兰认真想了一下,点头笑道,“我这个喜欢,兰兰是小男孩儿的小精灵,小男孩儿是兰兰的好丈夫。”嗓音娇媚,撩人情思。
欣然一时情动,一股热流自下体升起。
兰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纤手向下一探,捉住欣然的命根子,红着小脸儿吃吃羞笑。两人连日来同床共寝与夫妇无异,对彼此的身体也不再陌生。
欣然急欲发洩心中的爱欲,便让兰兰仰躺在床上,就着烛光审视女孩幼嫩的胴体。
兰兰的肌肤细滑白腻宛如婴儿,当真是吹弹得破。酥胸尚未发育,两点乳蕾嫣红可人。欣然爱抚着她的小脚丫把玩了半晌,轻轻分开兰兰的粉腿。
白净可爱玉户呈现在烛光下,浅蓝色的静脉血管依稀可见,触感滑不留手,还没有长出半根耻毛。穴口的嫩肉紧紧撮在一起,白里透红,小嘴似乎微微翕合。
欣然强忍激动,小心翼翼的掰开白馥馥的嫩肉穴,兰兰惊呼一声,下体出散发着处女特有的芬芳,花唇内淫肉红腻如脂,小小的销魂洞口细如笔芯。
“亲爱的……我们,真的要做那件事?”兰兰又羞又怕。小手遮住红的发烫的面庞,不敢看欣然。
“小精灵,第一次会有些痛,忍着点哦∼”
(呜∼只是'有些痛'吗?根本是谋杀!)兰兰心中叫苦。然而又不愿情郎扫兴,勉强点头应允,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觉得下体温热,彷彿被一团火炭灼烤,接下来便刺痛钻心。
兰兰紧咬银牙,默默忍受,每一分钟时间都像一个世纪那幺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被酸麻之感取代,壮着胆子低头一看,欣然的大肉棒已有二分之一进入自家蜜穴,正温柔的小幅度抽动。
当她看见欣然胯下那根庞然大物,不禁吓得尖叫起来,“天哪!好吓人的家伙!”她怎幺也不相信这幺粗大的东西果真挤进自己身体里去了。
欣然的大肉棒像一根烧红的铁棍半插在兰兰的光洁无毛的玉户里,被粉红色的淫肉紧紧地含着,两片小肉唇亲密的贴着大肉棒,随着那根扭曲凸起的青筋一同震颤,而幼嫩狭窄的花径也被撑得涨涨的,阴埠周围的皮肉肿得发亮,好似涂了一层油脂。
若论花丛勾当,欣然可算是当之无愧的大师。深知处子破瓜不可莽撞,况且兰兰又是格外的“幼小”(就生理而言)。因此每一个动作都尽可能温柔小心,充满柔情。兰兰渐渐苦尽甘来,花房里滋生出潺潺淫水,使得交合顺利了许多。
慢慢的,快感阵阵袭来,兰兰面生红霞,星眸微阖,按耐不住内心的需要呻吟起来。
欣然也感觉到处子的蜜穴不再生涩如初,淫肉摩擦肉棒,带来细腻酥麻的美妙感受,与和其它情人欢好人的滋味迥然不同。于是稍微加快节奏,同时爱抚兰兰的粉腿玉足,挑逗得她越发情动。
兰兰不胜挞伐,仰起小脸贰哀求饶命。
欣然促狭的道:“要叫我爸爸才肯饶你。”
罗兰爽到极处,没口子的嚷道:“小爸爸、亲爸爸、狠心的小男孩爸爸,操死乖女儿吧……”忽然身子一紧,寒战连连,兰兰紧紧抱住欣然,咬紧牙关登上了人生第一次性高潮,宝贵的处子阴精汩汩涌出。
欣然亦情动射精,将火辣的生命种子深深灌进这三十四岁的小女孩体内。
兰兰受到阳精沖击,再一次飞上快乐之颠,八爪章鱼似的抱着欣然,娇躯颤抖不已。久病初癒的身子受了爱情的滋补恰如久旱逢甘霖,小脸蛋儿红扑扑的分外诱人。
兰兰因疾病缠身,自幼停止了身体发育,如今阴阳调和,休眠多年的生理机能也慢慢的开始正常工作,身体一日日强健起来,再加上爱郎陪伴身旁,精神愉悦,整个人更显得好似小天使一般可爱迷人。
等她康复到一定程度,欣然便着手治疗下肢瘫痪。兰兰并非没有腿脚,只是因为软骨整而无法行走。血脉既通,气自运行,肌肉萎缩的下肢也渐渐恢复了活力。半个月后,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站立起来。
从这一天开始,欣然便手把手的教她学习走步,好像抚养刚满月的小孩子。不出几天,兰兰就可以陪她在草地上散步了,短时间的奔跑也不成问题。
闲暇时欣然说起亚马逊的所见所闻,每逢精彩处便添油加醋大肆吹嘘,艳遇则略去不提。兰兰人虽小,醋劲可大得很。这一点欣然是深有体味的。
兰兰听得津津有味,还鼓励他把经历记录成文。于是在半个多月的休假中,欣然忙里偷闲写成一本小说《亚马逊历险记》,算是他自《苏大头春宵寻梦记》之后的又一着作。日后付梓印行,五湖四海的“苏迷”大饱眼福,换言之,又将有众多大好青年遭受毒害。
房东老太婆给兰兰裁了一件连衣裙,作为礼物庆祝她康复,还数落欣然:“你这个当爹的真粗心,连换洗衣服也没给闺女準备下。”
欣然煞有介事叹道:“唉,都怪孩儿她娘去的太早,我又当爹又当娘,哎、哎、哎--好痛!”
原来是兰兰气得发笑,冷不防掐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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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风和日丽,欣然带着换上新衣服的兰兰去散步。兰兰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一刻不停。欣然担心她累着,又怕她摔倒。兰兰却毫不在意,好像要把因不良于行而荒废的时光连本带利讨回来,春光明媚的小山谷中迴荡着少女幸福的欢笑声,远处青山依依,流水淙淙,欣然双臂交抱枕在脑后,仰望蓝天如洗白云四合,朝霞潋滟晨鹊翩飞,一时心有所感,自言自语道:“幸福的滋味,就该是这样子吧……”
兰兰跑过来,一屁股坐在他的肚子上,一个人在那里嘻嘻憨笑。小脸红通通的,挂着几颗甘露似的汗珠。忽然皱起秀眉,含羞带嗔的伸出一根粉嫩的指头点在欣然鼻尖上。
“坏蛋,快把那根硬东西收起来,硌得人家屁股疼∼”
欣然哈哈大笑,反手撩起小姑娘的裙子,在浑圆结实的小屁股啪的拍了一掌
“兰兰,好可爱的小屁屁哦∼”
温热的手掌贴在凉津津的臀肉上,兰兰舒服的颤抖起来。手指拨开裤衩,悄然进军光洁肥润的幼女玉户。指尖火热濡湿,触感美妙至极,香气袭人的蜜汁顺着指尖流下来。
欣然故意逗弄兰兰:“亲爱的小精灵,我不过硌了你一下,你却在我身上小便,咱俩谁比较坏呢?”
兰兰瞇着春情勃发的眸子,艰难的喘息道:“坏蛋……人家才没有……小便……”好不容易说出羞耻的刺眼,害羞的耳根都红了。
欣然继续爱抚女孩的秘密花园,巧妙的诱惑道:“小精灵,我有个好主意,你想听吗?”
“坏男孩……啊……有话就快说嘛,人家好难过……”
“把我的硬硬的东西塞进你的软软的小穴里面,这样既不会硌到你,小弟弟也会被你的汁水泡得很舒服。”
“嗯∼啊∼狡猾的小男孩,色色的小爸爸,快来吧∼把你的硬东西放进来,宝宝等不及啦……”兰兰软泥似的趴在欣然胸口,抛弃自尊与矜持,妩媚的呻吟起来。
欣然顾不得脱衣服,径自拉开腰带,解放出早已昂扬待发的大肉棒,同时巧妙的将兰兰的儿童式三角内裤向侧向一拨,热气腾腾香润迷人的小肉穴便暴露在空气中了。
欣然抱起兰兰,让她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大肉棒顶住小嫩穴,稍一用力,便咕滋一声没入三分之一。
虽然不是初次欢好,火烫粗大的肉茎仍顶得兰兰又麻又痛,小脸煞白,幸而蜜穴经过了充分的融化,不至于造成伤害。
兰兰像杂技演员似的骑在大肉棒上,款摆腰肢,扭动粉臀,慢慢的把余下的肉茎也吞入穴内,这一过程足足花了近十分种,终于完成后她满足的叹了口气,爱抚着明显被撑得凸起来的小肚子,不胜怜惜的说:“小男孩儿,瞧啊,我们又长在一起了。”
“喜欢和我长在一起吗?”
“喜欢死了!”兰兰扬起红红的小脸,热情的回应道。
欣然满心怜爱的吻上兰兰花瓣般娇嫩甜美的嘴唇,双手揽着她的小屁股,上下抛动起来。大肉棒在幼女蜜穴内出出进进,发出淫靡的交合声。
兰兰被插的慾仙欲死,身子后仰,好似一张拉满弦的弓,腰身紧绷。随着欣然的动作娇啼婉转。
与此同时,欣然也迅速攀上了快感的顶峰。兰兰的蜜穴既窄且深,外紧内松,淫水丰沛,每一次抽插都会使他体验到难以形容的至乐,望着兰兰因不胜鞭挞而吐气微张的小嘴,天真的小脸上呈现出的娇媚的神态,还有那楚楚可怜的眼神,真有种与宝贝女儿乱伦的倒错快感。
一时情动,精关难守,欣然奋起冲锋,发动最后一搏,将兰兰再次送上高潮。
“啊∼亲老公……嗯,好丈夫,我要死了……小精灵丢给你啦……”兰兰浑身战栗,阴精狂泻而出。
欣然只觉得肉棒被一汪温水包裹起来,柔韧的花心紧紧的啄住龟头,麻痒难当,不由得脊柱发冷,大量火热的精液痛快淋漓的灌进兰兰稚嫩的子宫。
“好宝贝儿的功夫越来越棒了,老公也被你吸出精了……”欣然意犹未尽的解开女孩的衣襟,在她微微隆起的酥胸上亲了又亲。
“嗯∼啊,好痒∼宝贝儿别闹,人家的'咪咪'还没长大呢……”
“经常亲才会长大嘛。”欣然头也不 的说。
“唉∼我的调皮的小男孩儿呀……”兰兰亲暱的搂着欣然的头,表情温柔安祥,难得的表现出与心理年龄相符的大姐姐风情。
“呜……”
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惊醒了沈浸在幸福中的两个人,欣然翻身跃起,举目眺望,只见山脚下尘烟滚滚,似有千军万马来袭。
“是圣国军!”
“奇怪,这里没有土匪,军队来做什幺?”
两个人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却见一队骑兵冲上山来,为首的骑士竟是戎装的风麟。
欣然在额头猛击一掌,叫道:“糟了、糟了!军队是来抓我的--”
兰兰不解的问:“你又不是强盗,为何抓你?”
欣然苦笑道:“傻老婆,我不是强盗,却是诱拐圣国三军统帅的人贩子,你说该不该抓?”
兰兰羞赧的吐吐粉舌,娇声道:“不是诱拐,是私奔∼好了啦,小男孩儿别害怕,姐姐帮你求情去。”说罢迎着骑兵走去。
元帅失蹤踰月,身为艾尔曼市长的风麟头髮都快急白了,日夜派人搜索罗兰的下落。今日连人带犯一併擒获,总算鬆了口气。正要对欣然发火,却见兰兰像健康人似的走过来,惊愕的不知如何是好。等到兰兰解释了来龙去脉,才晓得欣然是带她来疗养的,满腔怒气全化作感激,看待欣然的眼神也凭空多了几分温柔。
欣然心中偷乐,暗想这冰美人总算开窍了,看来猎豔花名单上又要添加一笔辉煌的胜利……哎哟哟哟∼∼痛,痛啊!
不幸狼子野心被兰兰看穿,狠狠掐了他一把。
下山时罗兰问风麟,为何能够找到他们。
原来看林老头去城中卖马,被人认出是军马,怀疑他走私军用物资,捉去追查。老头吓得半死,只得供出欣然。风麟得知后立刻猜出拐走元帅的人就是他,于是带领军兵前来捉拿。
回到元帅府,等待处理的文件堆了足有半人高。风麟抱怨说罗兰跑去渡假,她一个人处理事物累得半死,现在你回来了,应该轮到我放假啦。罗兰看到那些无聊的文件,只觉得头大如斗,歉意的笑道:“风麟啊,真不凑巧,我明天就要出差去东海米兰达港,家里的工作还得靠你。”
气得风麟直跺脚,感叹自己天生劳碌命,都没有好男人替她分忧解难。
欣然听罗兰要出差,不由得紧张起来,“米兰达港远在东海,你去那里做什幺?”
“我有一位朋友住在米兰达港,此人曾是魔母贝拉的亲信,对海洋巨人的秘辛了如指掌,也许她知道巴巴罗萨所说的 凛冬浩劫 究竟是何用意,如能洞悉魔的母阴谋,对防範海洋巨人的入侵大有好处。”
“我陪你去!”
罗兰也捨不得与情郎分手,笑道:“同去当然最好,可是你有那个闲工夫吗?”
欣然摇头道:“我闲的很--”不料祸从口出,话音未落,天佑城打来电话。
迪奥以垂死之人的口气哀求欣然马上回罗摩帮忙,说是天佑城现在一大堆难题,满世界的男人都挤到皇宫申请娶妻,还有人揣着菜刀跑来静坐示威,声称不发给他老婆就自杀。
“餵,狼大哥,我也是很忙的唉……”
“狗屁!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除了泡妞还能忙什幺,再不回来我真的要疯掉了!”
(不愧是好兄弟,这都被你猜中……)
“可是我--”
“少废话,三天之内你定要出现在天佑城,不然……不然老子也怀揣菜刀去艾尔曼示威!”
无奈,欣然只得答应。新婚燕尔,小夫妻自然千般不捨万种留恋,只有用“小别胜新婚”的老话互相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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